等會獸皮泡好,清理是個大工程,人手多一點好早點收工。
郭洋驚詫,沒記錯的話,這是盧聖玲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
而且聲音這麼熱情,還破天荒地留他吃飯,難不成今晚的月亮是打西邊出來的?
張懷端也生怕人走了,扭頭,“郭洋,吃了飯回去。”
見夫妻兩人都留自己,郭洋答應下,老老實實的把摩托車開進院子裡停好。
張懷妝這才意識到有個外人在,也就沒揪著她弟腿的事繼續鬧,冷冷淡淡的回廚房做飯去。
外邊寒風刺骨的,幾個人都進了屋裡圍著烤爐坐著。
盧聖玲把月月交給盧聖利,去廚房幫張懷妝燒火。
張懷妝想到她弟那條腿指定是盧聖玲給鬧的,這會也沒不跟她說話。
盧聖玲知道瞞不過,索性攤牌,“嫂子,懷端的腿確實是因為救我而傷的,我對不住他。”
其實盧聖玲心裡挺難受的,也能理解張懷妝對這件事的反應,和對自己的態度。
重活一回的自己,知道錯了,也知道攬下家務活不讓張懷端留下病根子。
可前世呢?前世的自己簡直就不是人。
沒有悔悟,反而變本加厲的對待張懷端,害他和孩子葬身於磚泥之下。
想象著那時的張懷端和小寶,該有多絕望,有多恨自己。
盧聖玲低著頭,兩顆豆大的眼淚滑下來,落在手背上。
灶臺前的張懷妝冷笑一聲,她就知道是盧聖玲惹的禍,這個女人,何時消停過。
害他弟弟從西頭村最有前途的小夥子變成一個家徒四壁,受人笑話的可憐蟲。
“盧聖玲,你要真不想跟我弟過下去,你們離婚吧。”
張懷妝想通了,如果弟弟跟盧聖玲離婚,日子指定過得比現在好。
何況,她弟一表人才,又有才能,哪怕是二婚,還怕找不到好姑娘?
盧聖玲僵住了,驚訝地抬頭看向她嫂子。
兩人隔著灶臺,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
李芬蘭進來,看到姑嫂二人光互看著也不說話,感到莫名其妙。
“你們兩個趕緊做飯吶,外邊客人都等餓了。”
李芬蘭催促,這不過年不過節的,一下子來這麼多人有點招架不住。
盧大松端著搪瓷缸進來,老臉垮得難看。
走到灶臺前,壓著聲音責怪盧聖玲,“那兩個小子在咱家白吃白喝的,家裡米不要錢是吧?”
李芬蘭生怕外邊人聽見,扯了扯盧大松的衣服不讓說。
盧大松一輩子過得摳摳搜搜的,家裡忽然多了好幾張嘴,心裡肯定有意見。
盧聖玲太瞭解她爸。
人就是這樣,不會掙錢,也就指望著靠省錢過日子。
“爸,晚上飯錢我給你報銷。還有啊,今天我們可能要幹到通宵,電費啥的,我都給你,你就別嘰嘰歪歪的了。”
盧大松哼了聲,不明白他閨女是哪根筋抽了,花兩百塊錢弄那麼多獸皮回來,嚷嚷著做衣服鞋子,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那能耐。
從小到大,他盧大松就沒見盧聖玲辦成一件像樣的事情來。
盧聖玲知道他爸不信自己,沒做成之前說再多也無用,壓著解釋的衝動,隨便他爸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