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叔,這是勝哥讓我送來的!”
黑阿虎把手上的行李袋放到桌面上,跟白骨生打了一聲招呼,一屁股坐在了白骨生的對面,翹著二郎腿。
眼前的爛仔態度好串(囂張),白骨生皺了一下眉頭,但又看了一眼桌面上的行李袋,心中的不滿意,立刻消失無蹤。
過完除夕年,自己就要卸任退位,他已經準備好,賬上只給神仙錦留八千八百八,剩下的數,全都揣進自己的口袋中。
當然,叔父輩的月薪,保釋金,安家費全都留了出來。
只要除夕年過完,白骨生就能撈個三五百萬,去開曼群島養老。
出來選坐館,白骨生就已經把棺材本掏空了,只剩下一個空架子,當了三年的喳數,也補不回來二十多年的積蓄。
況且神仙錦當坐館,三百門徒心氣沒散,直接把土瓜灣搞成清一色,又殺進了九龍城,甚至九龍城寨內,水房開設的公司,也是能壓住義群這幫亡命徒。
神仙錦當了三年坐館,水房就打了三年,白骨生就苦了三年。
靚仔勝是自己的財爺,搞出龍宮這個好財路,進場費就夠自己賺上一筆,過個肥年。
“阿勝這大半年的確風光,多虧他做事,字頭的生意才蒸蒸日上。”
“你也是走運,沒有阿勝這個好大佬,你現在還是睇拳館的四九仔!”
就算是堂口白紙扇,在自己這個老頂面前,也要講點規矩!喳數也是坐館,要是放在從前,以下犯上,是要吃圍棍的。
要知道黑阿虎的大佬,油麻地揸fit人靚仔勝,見了面也得客客氣氣。
白骨生肚子裡有氣,嘴裡的話,當然是不陰不陽,嘲諷黑阿虎一番,講他只是化骨龍,搭在靚仔勝腳面起來的撲街仔!聽到白骨生的冷嘲熱諷,黑阿虎無所謂地笑了笑,從口袋中掏出煙盒,自顧自地點燃,叼著煙,無所謂地說道:“靠山山倒,靠水水跑!”
“生叔,您也一把年紀了,還信這一套?”
“我還約了人,這年頭,跟大佬!白搭!不如跟老細,因為老細真掏鈔票捧你!”
一個馬上要過氣的坐館,沒必要在意!黑阿虎現在也想明白了,混字頭,混江湖,死路一條,不如直接跟老細。
他把一個賬本扔到了桌面上,懶得跟白骨生囉嗦,直接走人。
人走茶涼,這是正常的,但人沒走,茶就涼了,白骨生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冷笑了一聲,拿起了桌面上的賬簿,仔細地看了起來。
坐在前臺的毒蛇明,嘴裡叼著香菸,手上正在清點著抽水,同樣面值的一百張,都會用皮筋捆成一卷,放進一旁的保險箱中,每搞定一筆,就在賬本上記一筆。
這些水費,要存進恒生銀行中,每天下午兩點,車準時出發。
閒著無事的懶鬼冰,坐在吧檯前,喝著熱氣騰騰的豬血粥,遊閒地看著毒蛇明做事。
“撲街!天天過手大金牛,張張都不是自己的,“真系激死,眼都翻埋!”
把白天的水費搞定,雀館還是賺錢,瑞興雀館一白天,光是抽水就賺了十一萬,按照合約,水房能拿走四萬塊。
鈔票分成兩份,裝進了兩個密碼保險箱,扣上蓋子。
搞定完一切的毒蛇明,看了一眼樓梯,把嘴上的香菸取下來,彈了彈菸灰,小聲嘟囔道:“我剛才看到黑阿虎這個撲街了!”
“手上拎著一個大袋子,是來送進場費的。”“這個撲街現在威風了,不是一年前那個睇拳館的老四九了,幹掉了結拜兄弟,跟了阿勝,整個人都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