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七班這邊聚眾起鬨時。班副王英傑應該是擔心一幫新兵湊到一起,商量啥不好的事情。
快步從遠處走過來。
“班長,秀才要演示訓練。”剛才那個最先提議的壯實新兵,仰頭說道。
“是嘛?”
王英傑咧嘴笑了笑:“那敢情好啊,秀才你也幫我們七班帶帶士氣。”
“剛才建勇的示範你看清楚沒?要是沒看清我再給你演示一遍。”
“你就負責帶我們班裡的人,多練練,咋樣?”
原本陳默,是真沒打算在人家班這邊嘗試,首先,他上午消耗太多體力了,這會都沒反應過來。
其次這種四百米障礙跑,他是真的熟悉,並且不是一般的熟練啊。
哪怕拋開前世的接觸,最近半個月天天早起,他可不光跑步,單雙槓,還有這種障礙跑場地都試過好幾次了。
雖說早上採光差的情況下,跑障礙只是打發時間,但熟悉就是熟悉。
他還真擔心打擊到七班的人。
只是沒等陳默回應呢。
王英傑就伸手一把攬過他的肩膀,一邊朝著起跑的位置走,一邊壓低聲音嘿嘿笑道:“幫個忙秀才。”
“你也知道,七班現在訓練積極性整體很差,連長特意讓你過來,肯定就是這麼個意思。”
“我在樓下值過勤,你小子在這跑過我都知道,等會你只管演示,好不好我都誇你。”
“然後中午我出去鎮上代銷店給你買汽水喝,怎麼樣?”
“我首先宣告啊,我不是為了汽水。”陳默咧嘴一笑,很是配合的說道:“但一瓶不夠,得七瓶。”
“沒問題。”
王英傑聽到七瓶時,還回頭看了下班裡六個新兵,而後很是豪橫道:“我買十六瓶,連你們八班的都包了。”
“謝謝班長!!”
陳默笑了笑,其實晉省這個時候的汽水都不太好喝,比如那什麼沙棘汁,太鋼汽水,陽泉維爾康。
但這個不好喝,只是相對後世,各種各樣的飲料口感而言。
眼下,這幾種汽水依舊是部隊裡面士兵最渴望的零嘴之一。
尤其是前世在摩步旅,每天睜眼就是跑步,偶爾來瓶汽水,屬實是精神上的救贖了。
得知陳默要演示。
原本在遠處坐著休息的王建勇都跑過來,站在起跑點,他雙手抱著膀子提醒道:“秀才,我跟你說啊。”
“這障礙跑你演示歸演示,別逞強。”
“基礎佇列練再好,那都是基礎不算啥,出操跑的再快也就那樣,那是平地。”
“可這個不一樣,注意動作,別太快。”
“是,班長,我記下了。”
陳默回應一聲,隨即扭頭對著七班圍觀的新兵擠了擠眼。
調整好狀態後。
陳默雙眸瞬間爆發神采,腰背弓起的瞬間,右腳猛的蹬地,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射出。
眨個眼的功夫,人已經在十幾米開外了。
“哎,還是太好強了。”王建勇微微搖頭:“秀才被誇的太多,有點認不清障礙跑的難度。”
“他這是在模仿我剛才起跑的速度。”
“確實太急躁了。”
副班長王英傑也點評了一句。
新兵這邊倒是沒啥反應,只是伸頭弓腰興奮的盯著。
等陳默輕鬆完成平地跑100米後,他動作熟練的繞過轉折杆,眼珠子都沒朝腳下瞄,就徑直跨越壕溝。
動作相當矯健。
看到這一幕,王建勇臉上的表情,終於是出現了變化,沒有了剛才指點江山的淡定與從容。
尤其是當他看到陳默整個人如同飛鷹展翅般,輕鬆掠過矮牆,王建勇眼珠子瞬間瞪大:“我靠,這小子練過啊?”
“還沒少練呢。”王英傑苦笑一聲:“我執勤兩次,見他來這邊兩次,剛才我一直以為秀才只是好奇這邊的場地,過來就是為了看看。”
起初,兩人還能評價幾句。
可伴隨著陳默輕鬆爬上水平梯,三步並作兩步跳下高板跳臺,透過獨木橋時,壓根不用維持平衡。
手臂都沒等平伸,人就跳下了橋攀越高牆,撲倒滑行兩米,快速爬過低柱網,那動作絲毫不比王建勇慢啊。
王英傑站在旁邊眼珠子都瞪圓了。
滿臉焦躁道:“哎呀,忘了忘了忘了。”
“早知道秀才第一次跑四百米障礙,能這麼熟練,應該找指導員要dv過來拍一下啊。”
“這放到宣傳股,不比整天宣傳思想教育有看頭?”
“秀才,你慢點跑,我去找指導員。”
王英傑急得直跳腳,剛準備轉身,就被王建勇伸手拉住:“你現在去個屁啊,等你回來多少圈都跑完了。”
“等中午,咱們跟指導員彙報下,專門拍。”
沒讓王英傑去,王建勇自己卻一路小跑,沿著相鄰的場地,專程盯著陳默動作敏捷的繞行獨木橋下的橋柱。
隨後,身體輕盈如靈貓般蹬越跳臺高板,鑽過洞孔,跳壕溝時更是大膽。
人都沒進溝裡,跳躍的時候直接雙手扒著壕溝的對沿,順勢爬了出來。
那速度比起自己只快不慢。
“這真的是新兵?”
王建勇目瞪口呆,自己那脆弱的心靈,在短時間內遭受到接連重擊。
他別說是新兵時期了,哪怕現在拼盡全力,也不會比陳默強多少啊。
但老王僅僅呆滯片刻。
然後又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雙手狠狠的拍到一起,驚喜道:“秀才這個兵我要定了。”
“新兵訓練結束,他必須去我的班,這是天生當兵的好料子啊。”
“別高興太早。”
王英傑撇撇嘴:“秀才這樣的新兵,不是你能惦記的。”
“你敢跟老炮搶人?”
“不敢啊。”王建勇理直氣壯道:“可老炮在咱連裡又不帶班,也不是班長,他要新兵幹啥?”
“老炮是不帶班,那連長還想讓他去當文書呢。”
“哎呀,那都是扯淡,這麼好的偵察苗子,去當啥文書啊,屈才了都。”
王建勇搖搖頭:“反正秀才這個兵,我要定了,誰來說都不好使。”
別看這倆人又是爭又是搶,整得挺起勁,豪言壯語放了一籮筐。
可真當陳默跑完全程,回到起跑點,雙手摁著膝蓋。
撐著身體休息時。
王建勇卻遲疑著沒有上前,他在後悔,後悔剛才演示時怎麼就沒拼盡全力,爭取一下呢。
但凡他剛才快一點,都不至於面對新兵時臉上掛不住。
還是連長說得對啊。
秀才也就老炮能帶,但凡換個班長,都不一定能降住這樣的兵。
或者說是政委的眼光最毒,單單憑藉一封入伍信,就要求讓老炮去接兵。
並且特意叮囑讓老炮今年帶新兵,頭一個就是帶這個秀才。
不是沒有道理啊。
王建勇在心裡,連續建設了好幾次安撫自己的話語,這才走到陳默跟前。
他臉上掛著非常不自然的笑意道:“秀才,累壞了吧?”
“趕緊的,坐下休息會。”
“沒事班長,我不累,徒手跑四百米還算輕鬆。”
王建勇:媽的,這班長真不好當啊。
“啥意思,你早上練習的時候還揹著揹包?”
“是啊。”
陳默直起身子,他抬手擦擦額頭的冷汗:“我那就是瞎練,自己嘗試一下。”
“要不是剛才看班長的動作要領,我估計也不會這麼快學會。”
“行了行了,別說了。”
王建勇抬手捂住胸口,此時此刻,他真的很想仰天長嘆,這特麼到底是不是新兵啊?
他第一次接觸四百米,別說輕鬆了,連高板都跨不上去,還要被當時的班長踹著才能完成。
怎麼就同樣的訓練,放在秀才身上,難度就降低了呢?媽的,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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