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賓士停在亞視大樓門前時，亞視執行長李寶安帶著行政總監、製作部總監等一眾高管早已候在門口。
見顧俊輝下車，紛紛上前。
幾人看向顧俊輝，暗自感慨。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身形高大挺拔，眉眼清朗得像剛走出校園的大學生。
可那份沉靜氣場，卻讓浸於行業幾十年的老將們都收斂了心神。
11月2號那場震動全港的釋出會上，這位大老闆並未演講，登臺的是輝遠傳媒香港分公司負責人許安紅。
許總當天宣佈，未來三年內，輝遠傳媒計劃在香港、日韓、東南亞及歐美市場投入100到120億美元。
而輝遠金融的楊小姐緊跟著補充，作為集團資金後盾，已為傳媒板塊的這輪擴張備足了150億美元。
確保計劃順利推進。
按1美元兌7.8港幣的匯率算，單是這備足的資金就相當於1170億港幣。
亞視自身估值不過一二十億，在這樣的資本面前，像艘小舢舨比上航空母艦。
“顧先生，裡面請。”李寶安上前握手。
寒暄過後，一行人往裡走。
顧俊輝見走廊裡工作人員往來穿梭，有抱著道具的場務，有對著提詞器練口播的新聞主播，幾個眼熟的老演員正湊在一塊兒對臺詞。
“目前臺裡主要運營三個頻道，”李寶安邊走邊介紹。
“本港臺主打粵語節目，早間新聞、午間劇集重播、晚間黃金檔新劇是固定排期。
國際臺多播外語片和財經資訊。
還有個備用頻道，最近在試播內地的紀錄片，反響還不錯。”
顧俊輝的目光被走廊盡頭的陳列室吸引。
玻璃門內，《霍元甲》的原始劇本攤在射燈下，紙頁邊緣卷著毛邊。
《陳真》的老劇照裡，主演梁小龍穿著粗布短打站在“精武門”佈景前。
《再向虎山行》的膠片樣片裝在密封盒裡，標籤上“1983年”的字跡有些褪色。
李寶安笑著解釋：“知道您小時候常看亞視的劇，特意讓後勤把這些老物件整理出來了。”
“有心了，”顧俊輝走進了陳列室。
記憶裡看《霍元甲》，全村人跟著“昏睡百年，國人漸已醒”的旋律熱血沸騰。
可按原來的軌跡亞視卻沒能撐過2016年，停播那天多少觀眾惋惜不已。
而現在，這棟樓、這些故事，都握在他手中。
“這些別收起來，以後開放給遊客參觀。”
李寶安連忙應下，一行人隨即走向會議室。
此時，會議室裡早已坐好了亞視的核心管理層。見他們進來，大家熱烈鼓掌。
顧俊輝走到主位，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
“今天來到這裡，心裡很感慨！
我小時候看亞視的劇長大，《霍元甲》《陳真》裡的家國情懷，《再向虎山行》裡的江湖義氣，都刻在記憶裡。
但現在，亞視業績下滑，人才外流，輝煌早就成了過去式。
不過，大家也不必灰心。
有了輝遠的支援，加上你們的轉變。相信不僅能在香港站穩，也能走出香港，成為真正的‘亞洲電視’。”
這番話讓在場的管理層心裡一暖。
李寶安說道：“顧先生，說實話，剛得知輝遠傳媒收購時，臺裡不少人心裡打鼓，覺得內地公司不懂香港市場。
但11月2號那場釋出會後，大家都醒過神來。
您的規劃與格局讓大家安了心。”
行政總監這時接過話：“您提的那幾個節目，現在全臺都在往前衝。《今夜不設防》最快，下週就能復播。
黃沾、蔡瀾先生的檔期都排好了。
《百萬富翁》由周慧敏主持，宣傳物料都出了，調查發現觀眾期待值很高。
而《亞洲偶像》請了藍潔瑛小姐擔綱主持，其敢講真話的性子，定能鎮住場。
關於我們的《亞洲小姐》競選也在調整，以後將不侷限於香港、臺灣或大中國區。
日本、韓國、東南亞包括中東國家的選手都能參加，打造真正的‘亞洲小姐’。”
顧俊輝手在桌面輕叩了下：“很好！這些節目不光是給香港看的。
像《百萬富翁》的版權模式做好了，就往東南亞、日韓推。
《亞洲偶像》選出來的新人，直接塞進我們的影視劇裡。
版權費、藝人經紀、衍生開發……這幾塊做起來，亞視的財政狀況很快就能翻身。”
製作部總監聽得眼睛發亮。
“顧先生，您之前提的那兩部劇，我們班子開會琢磨了幾遍。《流星花園》的F4選角，臺裡年輕演員試了鏡，有幾個小生的氣質挺貼。
關於女主角方面？”
顧俊輝：“關於《流星花園》的女主角……有合適的人選，具體細節等下個月1號，輝遠傳媒的一週年慶典時，我們到京城再詳細探討。”
心裡早有盤算：高園園能勝任原版大S演的那個角色。
其在《還珠格格》和《將愛情進行到底》裡積累了不少經驗，加上現每週去電影學院上培訓課，定能演好這個角色。
製作部總監繼續說道。
“至於《來自星星的你》這部劇，那外星人設定很新穎，藍潔瑛小姐昨天來試戲，一個眼神就把那股冷豔又倔強的勁兒演出來了。
簡直像從劇本里走出來的一樣。”
眾人紛紛附和，有人讚歎：“顧先生您眼光是真厲害，從《亞洲偶像》的主持到這部劇的女主。
藍潔瑛小姐這氣質確實都很貼合，真是選對人了。”
他們話雖這麼說，心底還是有一些臆想。
周慧敏剛定了《百萬富翁》主持，藍潔瑛又接連拿下重點節目主持和大劇女主。
顧先生對她們是不是太格外看重了？
但想到顧俊輝提出的那些爆款點子，又覺得或許真是純粹的識人善用。
當提到《來自星星的你》男主角人選時，製作部總監就說道。
“其實最貼合角色的，本該是江華。他前兩年在臺裡演《我和春天有個約會》，那種溫文爾雅又帶點神秘的勁兒，跟外星人的設定太搭了。
不過可惜，去年已經跳槽去無線了，現在是那邊的當家小生。”
這話一出，會議室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行政總監不由想起了更早的往事，臉色有點發燙起來。
當年亞視的《天蠶變》非常好，收視率打的無線那邊招架不住。
無線則砸出重金挖人，讓主演徐少強玩起失蹤。對於這種邊製作邊播出的劇，簡直是致命打擊。
之後好好的劇本只能硬改，讓角色“毀容”換角，觀眾罵了整整半年。
還有前兩年臺裡好不容易培養的幾個新人，剛憑一部刑偵劇攢起名氣了。
剛出名就被對手用高薪挖走，連帶著劇本續集都黃了。
顧俊輝將眾人的神色看在眼裡，“被挖角，表面是對手手段狠，根子還是我們給的不夠。
要麼是平臺撐不起野心，要麼是人心留不住誠意。”
他看向行政總監：“從下個月起，亞視藝人合約全部調整，一線演員的底薪提20%。
但績效掛鉤作品影響力！
比如《流星花園》要是能火到東南亞，主演團隊可以拿分成。
普通演員保證每年至少3部戲的露臉機會，新人培訓生包住宿，生活補助增加。
至於平臺方面？
等《亞洲偶像》和那幾部劇起來，我們亞視就是全亞洲的造星工廠。
到時候不是我們怕被挖角了，而是別人怎麼讓自家藝人擠進我們的劇。”
顧俊輝說完，會議室裡先是沉靜了一會。
一線底薪提20%，新人生活補助增加，這訊息比任何定心丸都管用。
這時，臺下幾個老製片交換眼神，都在想：以後跟演員談合約，總算不用再摳摳搜搜了。
行政總監也在心裡盤算著：開支是會多一塊，但顧先生剛才那番話裡的底氣，比任何預算表都實在。
看向顧俊輝，見其端坐著，神色平靜的很。
透著股“你們只管做，其它我來擔”的篤定。
過了一會兒，李寶安的說話聲，才把大家的思緒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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