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集結號》和《非誠勿擾》的成功,馮小鋼很有信心地要求《1942》像當初的《歷史的天空》和《塘山》一樣放在賀歲檔。
相比與節日氣氛的相悖,他更看重賀歲檔的流量,特別是全面爆發的2009年賀歲檔,更令人眼饞。
小鋼炮不願意聊檔期,自然也引導著話題往韓流和路老闆身上去:“今天我跟這位演了對手戲,說實話演技是真好,就這麼看著你的時候還怪嚇人的。”
王四聰辣得喝了口飲料:“害!錢壯英雄膽,有時候我看我爸也挺嚇人的,路寬比他還有錢呢。”
他怕馮小鋼膽怯太過,溫聲道:“你別擔心太多,多吃點菜。”
“只要不真刀真槍地欺負到咱們頭上,我們萬噠就是老實拍電影賺錢,不參與這些,老爹也是這個想法。”
說著還熱絡地把菜給小鋼炮調換了一下位置。
後者2006年確診白癜風,直到現在還沒好利索,象徵性地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
他在心裡大罵富二代沒腦子,請自己吃飯來江西飯館,自己只能吃不太辣的,因為辛辣食物刺激胃腸道,可能誘發氧化應激反應,破壞黑色素細胞功能。
“小王總,王總的格局還是大的。”馮小鋼試探道:“咱就做自己的生意,你跟這種人是玩不過的,何必呢?”
“看看這次企鵝和湘臺要怎麼收拾這爛攤子吧!訊息都是韓國傳出來的,也不知道他路寬的手怎麼能從棒子那兒掏出這麼多‘好玩意兒’的。”
王四聰知道他在套自己自己的話,還帶上點兒激將法的意思,這是看自己年紀輕好誆騙吧?
“馮導,你別叫小王總,叫我小王吧——”二代失言,剛想講話被辣椒嗆到,隨即是一陣猛烈地咳嗽,好懸把內臟給咳出來。
馮小鋼心裡暗道活該,笑眯眯地遞上茶水:“這話我可不接啊,呵呵。”
王四聰猛灌了幾口涼茶,臉上的豬肝色未去:“你一叫我小王總,我就想到華藝那個倒黴的死鬼,也太不吉利了。”
“叫我四聰得了,別這麼生分,未來都是一個戰壕的戰友。”
“好,那行。”馮小鋼訕笑,心道這位收買人心和待人接物還是稚嫩了些。
前腳請一個白癜風患者吃江西菜,後腳在稱呼上囉嗦這麼多,真是捨本逐末得厲害。
王四聰猶然不覺,或者說察覺到也不在乎:“回到剛剛的話題,路寬之所以在日韓歐美都有一定的能量,關鍵還是他用利益捆綁了其他幾家公司。”
“都是資本主義國家,就像韓國那個李美靜,她才不管什麼韓流不韓流呢,眼界和利益天花板最多也到他們那個李氏大家族了。”
希傑娛樂的母公司是韓國希傑集團,創始人叫李孟熙,和三星的李健熙是兩兄弟,李美靜是李健熙的侄女。
1993年之前,希傑和三星是一家,爾後分別經營。
所以即便希傑的李美靜這次因為漫威電影的份額和路老闆合作,可能會和樂天集團有些衝突,後者也根本不會叫她忌憚半分。
我三星李、希傑李,你踏馬誰啊?
至於可能會對其他韓國娛樂公司造成不利影響,就更不是一心打入好萊塢的希傑集團的考慮範圍了。
馮小鋼此前對這樣的內幕看得還不算通透,畢竟上一次張娜拉事件和這次相比,就太小巫見大巫了。
他感慨道:“要麼說咱老祖宗的話對呢,挾洋自重、挾洋自重,現在路寬就是這麼搞的。”
“外頭都是他的盟友,中國文化傳媒公司想出去,得靠他的渠道,看他的臉色。”
“關鍵國內中影這幫人也是他的朋友,好萊塢這幫餓狼想進來覓食,還是越不過他去。”
小鋼炮訕訕地搖頭:“嘿!這路老闆算是把挾洋自重、挾華治洋給玩明白了。”
王四聰停了這番話心裡其實不是太舒服。
從老爹到褲子,誰見了他都得誇這位兩句,關鍵自己傾注了大量時間,想著收為己用、公私兩便的井甜看他的眼神也都……
沒有男人能忍受這樣的
從王建林的“別人家的孩子”,到大甜甜的“還得是這種男人”,也許王四聰自己都沒有感覺到自己心態的變化。
和大蜜蜜的雌競一樣,他雄競的意識正在逐漸增強。
其他們倆反倒是模仿路寬、劉伊妃的路線,進行炒作式資產增值和絕配。
“所以我一直建議我爸,未來必須到美國去購置資產。”二代沉聲道:“他在美國有奈飛,我們就直接購置院線。”
“地產業這幾年如火如荼,萬噠這樣的重資產公司融資的便利性是問界無法比擬的,流轉率也極快。”
馮小鋼捧哏道:“那敢情好!先打破問界在海外的壟斷是第一步,破了他的挾洋自重,國內咱就能鬆快些呢,不然老叫他玩兒這招,真沒轍!”
“昨天是阿狸、華藝,今天是企鵝、湘臺,明天呢?”
王四聰點頭,突然心血來潮道:“路寬下午在不在劇組?”
“在,補拍幾組鏡頭就殺青。”
二代微笑:“那我去轉悠轉悠,會會他去,順便跟韓山平也混混臉熟。”
不像正水深火熱的企鵝和湘臺,這位萬噠太子爺現在的心態還是很輕鬆,或許也是他這代人的行事風格不同,他倒是想多接近這位“假想敵”的。
都是年輕人,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下午一點多,懷柔影視基地外,一輛黑色賓士g500緩緩停下,王四聰推門下車,隨手將墨鏡推到頭頂,露出那張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臉。
馮小鋼跟在他身後,白癜風的麵皮上還殘留著化妝師精心塗抹的粉底,勉強遮掩著斑駁的面板,這兒被太陽得有些發癢。
兩人邊走邊閒聊,話題還是繞不過這位內娛權力者。
小鋼炮笑道:“其實路寬要是把企鵝欺負地再狠一些才好,馬畫藤就是喜歡左顧右盼,也不知道這麼小心謹慎有什麼用,這位可不是謙謙君子。”
“等等唄,問界的規模越來越大,他要發展就必然動別人的蛋糕,等他團結隊友的速度抵不上失道寡助的時候,自然有無數障礙擺在面前的。”
王四聰眯著眼:“照這個資產增值和產業膨脹的進度,我看這一天也不會太久了。”
“那是,等到……”馮小鋼突然看見拐角處的韓山平、路寬等人,顯然也是剛剛吃完飯回來,剛剛走進影視基地的辦公室。
隔了幾百米,大喇叭小鋼炮還是沒有猶豫地吹牛皮捧哏:“等到那一天,我們也能坐收漁翁之利了。”
“所以我得去跟他混混臉熟,以後打起來好歹有幾分情面在。”王四聰笑著指著辦公室,“走著,說不定還能處成朋友呢。”
小鋼炮心裡哂笑,不過面上還是一無既往地配合,這套溜鬚拍馬的功夫從他當年跟鄭小龍混的時候就精通了。
鈴鈴鈴!
還沒發力的褲子被電話鈴聲打斷,笑著和身邊的王四聰事宜:“凡子打電話,估計催我吃藥呢。”
只可惜他的笑容持續三秒不到就戛然而止。
“馮小鋼!你他媽還要不要臉了?!”
“你玩女人也就罷了,非搞得人盡皆知是吧?你叫我在人藝還怎麼待?”
徐凡一口京片子,連珠炮似地喝罵過來,但王四聰和馮小鋼卻沒有絲毫訝異之色。
他們面色大變地對視一眼,同時想到某個女人的事情東窗事發了!
其實這事兒前幾個月就發生了,關於褲子和鳳凰衛視美女主持沈杏的風流韻事。(527章)
只是和上一世不同,馮小鋼作為剛剛成立的萬噠影視的頭牌導演,王建林是必須要護他的周全的。
於是透過他在滬上的關係,把涉事的各方都穩妥控制住,新聞和圖片也未曾發酵,後來也被吾悅文化上市的熱度覆蓋。
這是為剛剛啟航的萬噠影視考慮,畢竟不是誰都能像路老闆一樣把洗衣機的黑稱變成暱稱的。
他這種從出道開始就自我放逐的人設,暫時還沒人能模仿成功,更何況現在已經藉著老婆劉伊妃徹底洗白。
可徐凡現在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位人藝一級演員的喝罵還未停止:“我真的是服了勁兒,虧得我天天還想著你的身體,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是吧?畜生東西!”
她想起單位的小年輕劉伊妃尚且能把首富老公捆住,心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有本事去偷吃那些爛貨,倒是把自己褲子給提上、繫緊啊?為什麼要叫我成笑柄呢?”
馮小鋼麵皮上白癜風斑塊因為情緒激動而泛紅,顯得更加刺眼:“凡子!凡子,你聽我說!”
“我聽你媽!”徐凡這個年代的女星都是個頂個的颯,“我告訴你,這次我跟你沒完!離婚!”
王四聰眼疾手快地抓過電話:“徐女士,我是王四聰,萬噠的王四聰。”
電話另一頭只有粗重的喘息,伴著女人的啜泣聲,聽得馮小鋼心裡怒從火起。
他自然不會反思自己偷腥的事情,只是在咒罵哪個殺千刀的陷害自己,把事情直接捅到了徐凡那裡去。
沒有照片和詳盡的資料,加上對他那幾天在魔都的差旅記錄,徐凡斷不會這麼直接確定老公是真的出軌了。
王四聰見她沒有掛電話,緊張地轉圜:“徐老師您聽我說,這事兒先不論是真是假。”
“馮導現在剛剛從吾悅到萬噠來,今年這部賀歲片的拍攝也剛剛開始,是萬噠影視的第一戰,也是馮導加入新公司的第一戰,絕對不能出什麼差錯。”
“您要是就這麼鬧將下去,恐怕正好中了外人的挑撥離間,這明顯是不想叫馮導和萬噠舒坦啊!”
徐凡的哭泣聲停了一會兒,“你說誰在挑撥離間?”
誰踏馬在挑撥離間?是褲子自己沒繫緊褲子罷了,只不過王四聰不能這麼說。
“是……我懷疑是問界和路寬。”王四聰想起兩百米開外劇組辦公室裡的路老闆,也是被剛剛徐凡喝罵提到的名字提醒,抓緊找了個靶子,企圖先混弄過去再說。
“對,就是他,萬噠從吾悅文化挖走了馮導,本來今年是《非誠勿擾》大爆的一年,馮導如果不走,吾悅的估值和股價還會有新高,所以他就……”
馮小鋼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迅速拿過電話來:“媳婦兒!小王總說得對啊,你千萬別意氣用事,我現在就回家,有話咱好好說行不?”
要說徐凡當下就信了他的鬼話是不可能的,但王四聰有一樣說得對——
今年對於馮小鋼是至關重要的一年,錯過吾悅文化的上市對她而言已經很心痛了,家裡的開支不小,這個賀歲檔不能折戟沉沙。
中年女人面對婚變和出軌,為了錢、家庭、孩子咬咬牙就過去的大有人在,明星也不例外。
上一世的徐凡不就是這麼做的嗎?
我又不吃虧!
王四聰在電話裡保證一定會把發酵的網路謠言迅速釐清,這才無奈地看著面色“光怪陸離”的小鋼炮。
白癜風斑塊在慘白的臉上顯得格外刺眼,額角青筋暴起,嘴唇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化妝遮掩的粉底被冷汗浸透,斑駁的面板像打翻的調色盤。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在華藝就飽受壓迫的馮小鋼出離憤怒,在他心中這件事的幕後黑手儼然就是路寬!
不信你去看看現在的企鵝和湘臺有多麼痛苦,不也是剛剛還在調侃它們的自己,此刻的情形一樣嗎?
“小王總你給企鵝出了做牧場的主意,加上我從吾悅出走,他懷恨在心。”馮小鋼咬牙切齒道:“好毒的人,好狠的心啊!”
王四聰皺眉,他相比“在此山中”的褲子要清醒一些,要說第一嫌疑人確實是路寬,但又總覺得不像他的行事風格。
要說對馮小鋼不滿,和沈星事發的時候他怎麼不動手,等到現在?
“也不一定就……”
“馮導!你幹什麼去?”
王四聰拿著手機正撥號給老爹,一抬頭馮小鋼已經直奔辦公室而去,想要做什麼不言自明。
從70年代就靠著在京圈裡廝混,好不容易才取得今天這個地位的馮小鋼怒極攻心,這是要毀了自己、毀了自己的家庭啊!
他當即就想要衝進去質問路寬:你要搞我正大光明來就是,幹什麼要去動凡子?
特別是想到自己今天對他低聲下氣,極盡奉承的模樣和心理,褲子就更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越是習慣低頭的人,一旦被逼到極限,反彈起來就越瘋狂。
王四聰看得肝膽俱裂,也顧不得打電話給老爹了,撒腿就衝上去要攔住馮小鋼。
這一去哪怕是一句話的不對付,萬噠影視可能就要被他牽連了。
馮小鋼剛剛走到門前,辦公室裡突然傳出一陣鼓譟聲,似乎韓山平、範兵兵等人還說了什麼。
還沒等他氣勢洶洶地“破門而入”,路寬一臉焦急地從裡間踱步而出。
權力者的步伐比平日急促三分,似乎從沒有人看過他這副慌張的模樣,皮鞋重重地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像是一串悶雷。
“路……”
“讓開。”路老闆一句廢話也沒有多講,更沒有同馮小鋼寒暄的興趣,快步就要往懷柔基地大門走去。
馮小鋼再一次感覺到自己被輕視,下意識拉住了他的手臂。
高大男子被拽住的瞬間猛地轉身,脖頸繃出凌厲的筋絡,他眼底似燒著兩簇急不可耐的火,下頜線條繃得像出鞘的刀鋒。
“滾開!”路老闆心亂如麻,連考慮馮小鋼這種“求死”行為的原因無暇多想。
馮小鋼被這記這記眼刀釘在原地,白癜風斑塊在煞白的臉上格外刺目。
他還沒反應過來,心急如焚的路寬飛起一腳就踹在他小腹,情急之下,這一腳又快又狠,馮小鋼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絞在了一起。
往後摔倒的那一刻,褲子只慶幸自己中午因為王四聰沒有吃太多,不然這一腳就夠他當場嘔吐了。
這番偶遇和交鋒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倒在地上的馮小鋼嚨裡發出“嗬嗬”的抽氣聲,看著路寬拉開車門就要離開,惡向膽邊生就想爬起來衝過去。
媽的,欺人太甚了!
只不過聞聲出來的韓山平、張國利,和從後面追來的王四聰一起死死抱住了他。
“你冷靜一點!”
“小鋼,你發什麼瘋?”
馮小鋼白癜風的麵皮瞬間漲成豬肝色,看起來殊為可怖:
“放開我!艹!這狗日的憑什麼這麼毀別人!真就當自己在國內無法無天了是吧?!”
範兵兵站在一邊,俏臉寒霜地指著馮小鋼的鼻子訓斥出聲:“你這個醜貨雜碎,你再敢罵一句試試?”
馮小鋼怒極攻心地看著大花旦,當年的她在華藝還是個卑躬屈膝求資源的小角色,現在也能這麼趾高氣揚地指著自己的鼻子罵了!
同為小人物,褲子只覺得滿腔的憤懣和委屈。
範兵兵可不是跟他說著玩,腳上還踩著七厘米的高跟,凌厲的丹鳳眼微微眯起,惡狠狠地向前一步。
似乎只要馮小鋼敢再出言不遜一句,她就要拿尖銳的高跟鞋跟刺穿這個不知好歹的醜貨。
韓山平怒斥道:“你他媽到底發什麼瘋?”
馮小鋼先入為主感覺被路寬折辱,旋即又叫“三十年河西”的大花旦威逼至此,已經氣急攻心說不出話來。
王四聰趕緊解釋了原委,但隱去了自己故意和徐凡栽贓路寬一說,叫大家都以為這是小鋼炮自己的想法。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馮小鋼好容易緩過氣來,看著範兵兵也著急忙慌地和司機、助理離開,這才有些兔死狐悲地看著韓山平,委屈地聲淚俱下:
“韓總,當年我也是和張合平、高駿一起為你的賀歲檔立下過汗馬功勞的,我不說我自己居功至偉,可這麼多年對你算是畢恭畢敬吧?”
“現在張合平也是,高駿也是,你也是,幹什麼都要死死地跟他路寬捆在一起,我們這幫老兄弟就一點錢不值了是吧!”
褲子的神態動作,充滿了小人物的不甘:“我恨!我委屈!韓總你做事也太不公平了!”
上一世的韓山平和京圈關係極其密切,華藝在前期也算是他的得力干將,算是京圈作為後盾,眾人拾柴火焰高地一起把中國電影做出了起色。
屁股決定腦袋,因此老韓上一世和華藝、雁子、陸太郎等人關係都很不錯,中影也參與出品了很多華藝、太郎的電影。
但這一世的情況人盡皆知,老韓不算是背叛了自己階級,只是重新換了一個基本盤。
一個由他這個廟堂上的中國電影掌舵者、和另一位江湖中的中國電影扛旗者,一起造就的欣欣向榮基本盤、代表中國電影最先進的文化方向的基本盤。
韓山平被這他番話講得面色鐵青,恨不得一巴掌抽到腌臢貨的臉上,半晌才長嘆了一口氣。
他不得不承認,中國電影賀歲檔的開創,馮小鋼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他也是因此積累了足夠的政績,才能穩紮穩打走到今天。
“小鋼,我就提醒你一件事。”
“陳開歌得罪他比你狠吧?他當年把自己早死的老爹都拉出來,求爺爺告奶奶地求叔伯大爺們給他做主,才有了那個因為《饅頭》的聯名封殺。”
韓山平苦心孤詣道:“後來事情了了,陸釧因為立場問題出了事,陳開歌自覺是被人利用,這才偃旗息鼓,你看他後來遭到過報復嗎?”
“陳虹託我說情,我當著她的面給路寬打電話,人家只說一句——”
“中國好導演太少,好好拍電影就行。”
小平頭越說越氣:“你個龜兒子腦殼遭門夾了嗦?都當人家是你們這群眼裡沒有深淺的東西,哪個有閒心管你這些褲襠裡的爛事?”
“你們自己專心把電影拍好,別去搞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就夠了!”
“你要真有本事去玩女人,就玩得像人家一樣穩妥,即便吃乾抹淨了人女方還一心一意地維護他!”
小平頭一個字沒提,但人人皆知他講的是誰。
韓山平看著眼前的醜貨沒了耐心:“我做事不公平?我要是做事不公平,剛剛就不應該攔著你!”
“你踏馬的再多耽誤路寬一秒鐘,你這輩子就等著死吧你!”
馮小鋼被他說得有些心驚肉跳,激盪的情緒也消弭了幾分:“什……什麼意思?”
韓山平背過身去,懶得看他這副涕泗橫流的尊容,要麼說從底層奉承跪舔出來的人,這輩子都擺脫不了這種氣質。
張國利無奈道:“路總媳婦兒羊水破了,他剛剛是趕去醫院。”
老張是個頂精明的人,從事發開始只死死地拉住馮小鋼給那人看見,這會兒才出言解釋了兩句。
褲子聽得一個激靈,只覺得自己背上冷汗涔涔,白癜風斑塊在煞白的臉上顯得格外刺目,像是被潑了漂白劑的舊報紙。
他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喉結上下滾動卻發不出聲音。
這位上午才飾演過杜月笙的大導演,突然想起對戲時“蔣經國”的眼神,當時已經叫他怔忡著沒有接上臺詞。
可是跟剛剛相比,從始至終只講了“讓開”、“滾開”的路寬本人,驟然間釋放的上位者的威壓,此刻才真正叫他有些心驚膽顫。
阿飛一路闖了不計其數的紅燈,可懷柔距離協和最快也要一個小時的車程,路寬握著手機,在後座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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