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北平電影節的成功舉辦,就是這條路上的登山梯也不一定。
青年導演不吝於表達自己的支援:“不敢談指教,我也就是在外面廝混的時間長了些,我個人非常支援和樂於看見這樣的文化盛事,特別再過三個月就是北平奧運會一週年,我們的首都的形象、口碑現在在世界上都非常好。”
“現在上面主要的考慮和方向是什麼?目前國際電影節有四種型別,北平要做哪一類?”
蔡復潮面色微斂,知道和這樣的專家講虛頭巴腦的大道理沒用,想要請他出面為電影節站臺,就不能只做些表面文章。
事實上,路寬提出的問題也很切實際——
不談目的,何談路徑。
國際電影節分為abcd四類,這是由國際電影製片人協會出臺的認證標準,從a到d並不是高下之分,而單純是功能定位和主題性質的區別。
收片最廣的自然是歐洲三大代表的a類,設有主競賽單元,但無特定主題限制,接受全球各類題材影片參賽,目前的魔都電影節也分屬此列;
b類電影節通常聚焦特殊主題,譬如韓國的釜山電影節聚焦“亞洲新人”,只接受導演前兩部作品;
悉尼電影節聚焦“獨立電影”,孵化了包括昆汀在內的很多獨立電影人;
錫切斯電影節聚焦“奇幻恐怖”,參賽影片均屬此題材。
以上兩類都設有競賽單元,到了c類就純粹以展映為主,主要目的是提供交易市場;
d類範圍更小,通常專注紀錄片或短片領域。
不出所料的,蔡復潮毫不猶豫地道出a類的舉辦目標,但也很謙虛地問面前這位青年導演的意見。
“蔡市長,我就問一個問題。”路老闆笑道:“北平的國際化程度和電影文化氛圍,有和歐洲三大相比的可能性嗎?甚至比國內已經存在的魔都電影節,也不能說有多少優勢吧?”
“辦電影節其實就像開飯店,歐洲三大和奧斯卡因為西方話語權主導下的電影文化發展和商業氛圍,這麼多年一直在國際上獨佔鰲頭,大家都認可這三家的菜——”
“柏林偏政治和社會性,叫政治管教所;威尼斯偏藝術和先鋒,叫先鋒茶話會;戛納偏商業和藝術結合,叫噱頭拍賣行。”
路寬儘量用比較婉轉的語氣給這領導解惑:“如果是咱們北平來開這個飯店,蔡市長認為應該做什麼菜?”
“這……”蔡復潮愕然,他不好說上a類是集體的決定,甚至不會有人提出反對。
國內的環境,不能指望帝都辦個電影節還要畏畏縮縮,但沒有具體思路肯定是路邊一條,根本沒有折騰起來的可能,白白耗費人力物力。
蔡領導還是比較務實,沉聲道:“路導,以你對體質的瞭解,我想不難猜出答案,但我也在猶疑,如果真的辦了a類,我們究竟對世界其他地區的導演和佳片究竟有多大吸引力?”
可以說是沒有。
“領導,包括歐洲三大在內的a類無一例外要求全球首映,他們挑完了是東京、聖丹斯挑,一層層下來,我們這樣的新電影節說難聽的連破爛都撿不到。”
路老闆苦笑道:“也許我這話說得有些妄自菲薄,但我認為重點還是開頭的問題,我們的目的是什麼?”
“電影節就是文化推廣和輸出,提高城市和國家文化影響力,花了錢就要聽響,無論是錢袋子還是書袋子,北平如果要辦電影節,我們真正的優勢其實只有一樣。”
他沒有給領導搞飢餓營銷,直截了當地給出答案,也是歷來拿出去忽悠好萊塢電影人的答案。
“就是中國電影市場的急速膨脹。”
青年導演耐心解釋:“2008年全球第一北美市場總票房98億美元,第二日苯18.79億美元,我們是9.5億美元,第一次進入前十,但已經直接排到第七。”
“但就像中國經濟的增速一樣,中國電影市場的增速簡直讓西方電影人驚歎,無論我什麼時候和他們交流,無論是歐洲還是好萊塢的電影人,都無一例外地投來關注目光。”
隨著話題深入,路老闆開始夾帶私貨:“北平電影節的調性無非兩種,要和歐洲三大拼藝術,還是走務實的商業路線?”
“拼藝術,以我們的審查標準,我想稍微激進和先鋒一些的電影不大剪根本不可能放映。”
蔡復潮奇道:“那要走純粹商業化路線呢?”
“那就不用考慮a類,找一個主題做b類,或者直接做以展映為主的c類!”
“就像我們的魔都世博會一樣,吸引‘萬邦來朝’,把北平電影節做成全球最大的電影市場!”
你說這個我可不困了啊!
還有體質中人能拒絕這種“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行事導向嗎?
蔡領導大感興趣,復有有些猶豫道:“路導,你的專業能力我是絕對相信的,你說實話,真有這個可能嗎?”
路寬笑道:“按照今年這樣的增速,別說剛進前十了,十年之內超越老美不是問題。”
“現在全世界最大的c類電影節多倫多就是背靠北美市場做起來的,今年金融危機影響太大,電影資金匱乏,就我所知很多本想去威尼斯的導演都選擇去多倫多,畢竟活著才是硬道理。”
“中國電影如果做到世界第一,北平電影節憑什麼做不到世界第一?”
見蔡復潮已經完全沉浸在宏圖大業的美好向往中,路老闆圖窮匕見:“再一個,做商業類的展映類電影節也不代表不專業,我倒是有個建議……”
“你請講!”
“我建議,泛亞電影學院作為北平電影節的主要協辦單位,為電影節提供包括嘉賓邀請、國際宣傳、獎項評定在內的專業服務!”
路老闆舌燦蓮花:“亞洲電影學院明年九月就是第一屆學院的畢業儀式,目前國內的兩位學員,陸洋已經操刀《繡春刀》,郭凡過兩個月就會進組跟我一起拍完《球狀閃電》。”
“我們初步決定年底之前,和迪士尼、韓國希傑娛樂、日苯東寶再投資一部預算不亞於《球狀閃電》的科幻片,和《球閃》一樣,會在中日韓和北美、歐洲同步上映。”
“泛亞電影學院的導師、資方、學員的綜合能力,完全能擔此重任。”
蔡復潮瞳孔微縮,他知道這是面前這位中國電影的“播種者”要開始收穫了。
所謂的電影工業化的要素——
電影公司,問界體系已經初具雛形,但仍舊在特效技術上有追趕需求;
演員和導演,前者屬於全球選材,最稀缺的導演資源除了問界的寧皓等人,現在又有了兩位成色待檢的新人;
發行渠道,問界在北美有迪士尼和米拉麥克斯,歐洲有mk2和呂克貝松,亞洲自不必提;
所謂文化出海、將中國電影推向世界云云,在體質或協會中人嘴裡也許還暫時只是目標。
但這位即將而立的青年導演,卻是花費近十年的時間,切切實實地將要走出第一步去了!
蔡復潮即便居於廟堂,也不禁感覺有些心潮澎湃,其實他沒有意識到路老闆夾帶的最大私貨——
他要透過亞洲電影學院的權柄,“竊取”北平電影節的勝利果實,掌握國內官方的電影評論權!
路寬剛剛所謂的為電影節提供專業支援,就是要把國內迂腐陳舊的“朱大珂式餘毒”,從這個新的文化專案中趕走。
這幫人文化利益集團的老學究們,動輒喜歡以蘇聯蒙太奇學派的機械辯證法和法國新浪潮的“作者論”作為評判標準,生搬硬套巴讚的“長鏡頭本體論”來否定商業型別片創新。
評論者尤其熱衷引用法蘭克福學派對文化工業的批判理論,將市場化創作簡單等同於文化商品異化。
現在好了,你們去魔都電影節做評委即可,想怎麼發表高見都可以。
但這個商業化的c類電影節,他要利用泛亞電影學院的協辦角色,完全變成自己的形狀。
如果操作得當,中國電影工業化的一根捆縛身體的繩索,也要被穿越者揮刀斬斷。
但這目前還只是他的構想,即便眼前的蔡復潮極感興趣、市裡也有劉領導鼎力支援,但這樣的文化專案不可能僅在市一級過會的。
“路導,你是中國電影年輕一代的旗幟性人物,不僅歷來的作品在國際市場上成績和聲望頗高,最重要的是作為奧運總導演把我們的文化完美地推向了世界。”
“剛剛聽了你的專業論斷獲益匪淺,北平電影節作為國際專案,非常需要你這樣的專業人士參與籌備。”
蔡復潮語氣誠摯:“小路同志,你看看能不能抽出點時間,這一年的時間裡參與到這項工作中來?”
他又半真半假地開了句玩笑:“你要是不答應,我看只有請劉領導親自三顧茅廬了。”
“領導這說的……你的話我怎麼敢不聽?”路老闆同未來的行業大手子親切握手致意:
“無論上面有沒有采納我的建議,作為中國電影的一份子,這個責任我是逃不掉的,一定鞠躬盡瘁!”
蔡復潮一直聽說這位同劉領導關係莫逆,還怕他不拿自己當一回事,這會兒心裡熨帖得緊。
“好!那就先這樣,距離籌備還有近一年的時間,我會把你的意見儘快反饋,尋求一個最佳方案!”
……
蔡領導離開了,不過這番問計也耽誤了劇組一上午的拍攝時間,這戲份三兩天是拍不完了。
晚上八點,為《建國大業》客串職業演員的首富披星戴月地趕回家,到書房對著老婆就是嚴厲訓斥!
“劉小驢,你看看你乾的好事!今天我收到十幾個女明星的求愛簡訊和豔照,你說怎麼辦?”
還在跟傑侖黑粉戰鬥、順便欣賞被帝吧爆破的妖精聯盟、少女時代等站慘狀的小劉抬頭,不陰不陽地哦了一聲,旋即嗤笑:
“有本事你拿給我看看,但凡有,我就讓你去,我看誰有這個膽子。”
“真的假的?”洗衣機嬉皮笑臉:“你要這麼說我要掏出來給你看了啊?”
“掏什麼呀?”小少婦劉伊妃一挑眉,雙眸水光瀲灩:“好好掏,別掏錯了喲。”
“我……”洗衣機看著能看不能吃的老婆,對她的挑逗頗感無奈。
“哈哈!我已經給你澄清了,看你那樣兒。”小劉嗤笑著把電腦轉過來,是她自己的微博主頁:
【路寬的微博賬號被盜,今天所有評論留言點贊均非本人操作,如有冒昧之處請原諒,謝謝!】
下面一水兒的洗衣粉調侃,誰家好人能信你微博老闆的微博被盜,那還玩個毛!
只不過從小劉的宣告和幾個調皮表情看來,網友們也知道也許這就是個惡作劇,一個“善意的惡作劇”——
對於被點讚的女星而言,兵兵也好、大甜甜也罷,沒有心裡不開心的,哪怕是假的也罷。
其他女星順勢收割一波粉絲,蓋上個洗衣機認證的標籤,有百利而無一害!
對於正義網友而言,洗衣機的各種到此一遊是給華流陣營的話題度加成,也由此引發了帝吧的出征,何樂而不為?
即便對於在家待產到無聊透頂的劉伊妃而言,也提供了一下午的樂子,還叫洗衣粉們再次鼓譟了起來。
這是一次出自劉小驢之手的天才網路營銷,全網除了棒子粉絲們沒有輸家。
不對,還有一個!
當然不是根本無所謂的洗衣機,而是不小心又暴露了自己的大甜甜。
劉伊妃倒沒有跟老公掰扯這些事兒,不能給他什麼暗示,萬一把這狗東西肚子裡的饞蟲勾出來怎麼弄。
還是等過兩天井甜來再好好欺負欺負她。
無論如何,以周杰侖、劉伊妃、路寬、梅燕芳、范冰冰等人的粉絲為主的網友們,還是和帝吧等“傳統豪門”一起,暫時壓制住了韓流和公智們的犬吠和囂張氣焰。
只是這廂越是打壓,企鵝一方的遊戲資料仍舊在節節攀升,一種很新型的“心疼哥哥,給哥哥充值”的樸素粉圈觀念非常流行。
這出於鬼迷心竅的粉絲們的一種補償心理:
你們人多勢眾,我們不跟你們噴,只要用我們的熱愛和人民幣讓哥哥斬獲榮光即可。
小劉每天例行偷完菜都憂心忡忡地看著企鵝幾乎是一天一公示的資料,可想而知邪惡軸心和競爭對手們又是如何的暢快,便更叫皇帝不急孕婦急的劉小驢“怒其不爭”了。
5月9號週六,有些小心虛的井甜來看心裡不大爽利的孕婦。
與此同時,一個在韓網被推手做局、短時間內迅速席捲內娛的惡性醜聞,正在默默發酵。
韓流飯圈們也許即將要迎來無差別犬吠後的大反噬,而這也才是穿越者抵制韓流飯圈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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