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娛浪子,怎麼被天仙改造了?

第514章 史上最純淨愛情(感謝煙火與火焰上

“太美了……”電影中的老三看著靜秋的畫,說出了所有觀眾的心聲。

當老三的手指無意撫過畫中花瓣時,鏡頭推向他結痂的凍瘡手背,那些為採集顏料磨出的傷口,正是刺破時代鐵幕的微小豁口。

臺下的原著作者艾米看著這些令人感動的改編,心裡彷彿有一股暖流在流淌,眼淚已經不自覺地滿溢。

對比上一世的《山楂樹之戀》,影片至此的完善和變革不但填補上了許多邏輯漏洞,也透過靜秋這個全新的家世背景,達到了時代純愛和無聲控訴的目的。

當青年把開採國家礦石的雙手轉向研磨愛的顏料,一代人從正治工具迴歸為“人”的精神突圍在此完成。

年輕觀眾則從凍瘡與花瓣的反差中,驚覺愛情在最貧瘠土壤裡勃發的野性生命力。

……

影片就在這種淡然的敘事節奏中行進,視角切換到靜秋的生活。

她回到學校,童麗婭飾演的同學魏紅給她找來一劑偏方,用於治療靜秋母親的痼疾。

靜秋家很破很小,但少女這次回來,精神狀態顯然比之前好了不少。

“媽,這是魏紅找的方子,光吃核桃冰糖也不行,要麼你試試?”

溪美娟飾演的母親臉色枯黃,頭髮幹得像柴火,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她有些訝異地瞄了一眼女兒,沒有答她的話:“留校工作的事情我聽說有了新政策,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靜秋很樂觀:“您彆著急,沒問題的。”

做母親的天生就和孩子心連心,溪美娟有些隱隱的擔心:“你千萬要好好表現啊,人的前途,一步走錯就步步錯了,別像你爸一樣。”

“嗯。”靜秋眼裡的光黯淡了幾分,半晌又嘟囔了一句:“我爸沒什麼不好。”

不等溪美娟柳眉豎起,她就推門離開了。

靜秋在學校呆了幾天就回了遠山縣,夜裡到站的她看見路燈下的老三,這一瞬間幾乎要把媽媽的話忘光了。

在大遠景的俯拍下,灰撲撲的縣城小站浸在冬夜濃墨似的寒色裡,幾個裹著臃腫棉襖的身影縮著脖子匆匆走過泥地,濺起的泥點子落在霜花凍結的車轍印上。

長途顛簸讓靜秋的臉色更顯蒼白,營養不良的唇緊抿著,肩胛骨在晃盪的灰藍色舊棉襖下繃出清晰的輪廓。

正如同影片開篇走出大巴車時,那個被時代重壓碾磨的“草木皆悲的少女軀殼”。

但她此刻臉上帶著的是笑容。

飾演者劉伊妃的笑充滿了純淨和期待,微微露著不加掩飾的牙花,配上妝容更顯真實,給觀眾一種從黑暗奔向光明的錯愕和時空撕裂感。

路燈昏黃的光圈中心,老三的身影兀立著。

靜秋跑起來了,路燈的光碎金般濺落在她奔跑的身影上,照亮她那雙忽然變得明亮、不再躲閃,直直望向老三的眼眸。

那裡面翻滾著穿越旅途風霜後毫無保留的驚喜、依賴和一種近乎新生的急切渴盼。

此刻,那些因“父親身份和家庭成分”烙印於身的低垂與畏縮,那些“草木皆悲”的沉鬱底色,竟被這一瞬純粹的奔向沖淡了。

這是時代的悲哀,亦是人性的溫暖。

觀眾們看著這場冬夜裡的精神溫存都面帶笑意,有人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在月臺或校門口守候的身影;

穿著時髦的年輕女大學生下意識握緊了身旁男友的手,她們眼中閃爍著共鳴的光。

那穿越時間塵埃的畫面,瞬間擊中了所有曾在陌生地標下、在寒夜冷風中,用盡全力奔向一個溫暖懷抱的心。

那份等待後的相見,那份不顧周圍目光只想縮短距離的急切,是放諸四海皆通的青春情愫。

這一刻,這份誕生在三十多年前的純淨愛情,與當下並沒有什麼不同。

靜秋終於停在老三面前,胸膛因喘息微微起伏。

冰涼的鼻尖和臉頰暈開薄紅,方才奔跑的衝動過後,一絲熟悉的羞赧又爬回眼底,視線微垂卻又忍不住抬起,撞進老三溫暖的目光裡。

寒夜的車站背景、周圍的漠然路人、時代的冰冷鐵幕,都在這一束光下顯露無疑;

在兩個相對無言卻眼波洶湧的年輕身影面前,短暫地失焦、淡化。

這一刻的靜秋,是屬於她自己的、掙扎著盛放的青春。

小小的情感萌芽,在這個冬夜開始茁壯成長起來了,是那麼的一往無前,似乎可以衝破時代的藩籬。

但真的可以嗎?

看過原著小說的觀眾們已經開始擔憂起來,他們生怕從哪一刻起,那個不忍卒讀的結局就要突然到來。

……

靜秋又回了西坪村,老三也開始找各種藉口來村長家吃飯,製造和她“合理偶遇”的機會,並代表勘探隊給負責畫插圖的女同志帶來礦石和顏料。

兩人在駐地附近採風,也不免開始互相傾訴心裡話。

靜秋聊起自己的母親,老三一直笑著不講話,在追問下才默然開口:“我媽四年前跳樓自殺了。”

靜秋突然停下了,老三也隨之停下。

“她生前很愛美,自殺前還洗了臉,梳了頭,換了衣服,最後跳樓把臉都摔爛了,這就是宿命吧!

沉默壓得人窒息。

老三轉身,布鞋碾過枯草,靜秋垂眼跟上,細瘦身軀微微佝僂著,像被無形重擔壓低。

全景俯拍下的蜿蜒河灘邊,兩個身影一前一後,渺小嵌入灰綠壓抑的天地背景中。

兩人要過河,老三回身,染著機油與泥土的手掌徑直伸向靜秋。

後者本能地退縮,似乎還沒肌膚觸碰的心理準備,老三笑了笑從從岸邊撿起半截枯枝,將乾淨那頭遞去。

枯枝被靜秋攥得很緊,老三手慢慢往樹枝後面蹭,最後索性直接扔掉樹枝,攥住了少女的手。

男子唇角漾開暖意,眼波亮過渾濁河水。

靜秋低垂的睫毛劇烈撲顫,她沒掙脫,頭垂得更低,嘴角卻彎起一個細小、純粹、近乎逃逸的弧度。

風依舊在吹,山依舊沉默,“農業學大寨”的標語依舊斑駁。

鏡頭緩緩拉遠,緊握的兩隻手,在荒蕪冰冷的時代曠野裡,成為唯一溫暖固執的座標。

電影時間來到了55分鐘左右,即便是文藝片,也總該到了第一個小轉折的橋段。

這種在悲劇結局之前的不順遂鋪墊,就從青年男女的一次小誤會開始了——

在縣裡學習時,靜秋聽到班裡有家庭條件不錯的同學提到,老三已經有了結婚物件。

她並不知道這是老三用以阻卻其他女孩的藉口,這一瞬間如墜冰窟,這對她來說是太過嚴重的背叛。

就像父親被他的學生舉報。

再見到老三時,無辜的大男孩只能默默接受女孩的毒舌。

他送來顏料,靜秋只淡淡地拒絕:“我自問已經畫得很好了,以後也不再需要,你請回。”

“那你把冰糖帶回去,對緩解你媽媽的疼痛好。”

已經拒絕了多般好意的靜秋終於落淚了,即便再不想在他面前“低聲下氣”,她也不忍心看著母親在痛苦中煎熬。

這一刻的她,只覺得這世道真的能剜掉人心。

劉伊妃飾演的靜秋幾乎心碎,但素來的自尊卻叫她根本不會開口去驗證那事的真偽。

這個時代的人,哪裡有許多多餘的心思來考慮這些純粹的情愛。

她最終還是抵不住對母親的心疼,默默地接過冰糖,又賭咒發願:“這個月我多做些信封,下個月就能還給你。”

“我在野外工作工資高,平時也不花錢,你別在乎。”

女孩依舊毒舌:“是,我爸爸又不是高幹,我是在乎的。”

“在乎那你就加上利息,等你工作以後。”

靜秋嗤笑:“我這種人能有什麼工作啊?我會託人把錢帶給你的,反正我要走了,以後別來往了。”

老三臉上的笑容稍減,看著靜秋就這麼坐著牛車離開。

青年男女間總是有些無法言說的誤會和挫折,這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小小傷痛,許多年後,依舊記憶猶新。

除非已經無法再回憶。

這陣子的老三和靜秋都有些煎熬,後者這一趟再回家,母親溪美娟看著她只是暗暗嘆氣,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麼。

直到有一天常芳來看她,兩女相見自然高興,靜秋帶著她在城裡閒逛,左看右看只在一個冰棒攤前駐足。

兩人找了臺階吃冰棒,還互相嘗對方的,關係非常親密。

常芳思索片刻,從包裡掏出了一個用手帕做成的包裹,裡面有一百塊錢。

“這是做什麼?”

“給你的,村裡給你湊的,你媽媽病重。”

靜秋臉色驀然陰沉起來:“叫孫建新不要再這樣做,我不是這麼沒有廉恥的女孩子。”

她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心裡的委屈:“他這樣做,他物件也會不高興的。”

“三哥哪門子來的物件?他到處拒絕別人處物件呢,還用妹妹的照片……”

“什麼!?”靜秋驀然站起身,再多餘的話她也沒再聽進去了。

她突然好後悔那一天的冷漠,那些話想必會想刀子一樣扎到他的心裡吧?

“小芳……你能不能幫我給他帶句話。”靜秋耳尖泛起微紅。

“當然可以。”

“我……我明天在學校體育場打排球。”少女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他不方便來找我的,但是在欄杆外可以,我也能看到他。”

跟老爹趙苯山一般憨厚的常芳捂嘴直笑:“曉得了,放心吧,這錢?”

“帶回去。”靜秋眉眼含笑:“對了,還有還他的錢和利息,我拿給你。”

“好吧。”

翌日的靜秋,在隊友的抱怨下一次次地將球漏出界外,這完全不是她這個高個兒女孩的應有水平。

然後便是少女開心地到欄杆邊撿球,順便同那人相視而笑。

地下情侶間的一次小小挫折,來得快去得也快。

但它也不全然是沒有用處的愛情酸臭,至少叫老三看清了靜秋非同常人的自尊自愛,也叫後者對男子寬廣溫厚的胸懷更覺迷戀。

它無關風花雪月的浪漫,而是高壓鐵幕下生命自發的呼吸韻律。

當兩人目光隔著欄杆短暫交纏,實則是兩個年輕靈魂在禁錮中,用最純淨的情感,鑿出的透氣孔。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老三常常在二隊加班,以換取輪休和靜秋見面。

這種悄悄的約會,一直持續到第二年夏天。

終於,她的閨蜜魏紅也上了滿載著學生的卡車下鄉了,家人來踐行,樂隊也來歡送。

魏紅自己倒是高興,她偷偷地給靜秋指了個黝黑的小夥,眨眨眼的功夫,自己也陷入愛河的靜秋就懂了她的意思。

靜秋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也在心裡細細摩挲著自己珍藏的情感,期待有開花結果的那一天。

盛夏中,少女接到兩個猝不及防的訊息。

她的留校正式進入一年考察期,靜秋激動地表態要參與學校籃球場的改造工作,王敬松飾演的主任露出滿意的笑容。

但與此同時,媽媽的病情也越發嚴重了,一大家子的壓力不得不得壓到這個女孩的身上。

一年前初到西坪村尚且手生的靜秋,已經拖著瘦弱的身軀嫻熟地參與繁重的體力勞動。

老三時常來看她,只是囿於後者正處於學校的觀察期,不能談戀愛,兩人便只是偷偷相會。

這天下工得早,老三偷偷帶靜秋去了河邊,夕陽熔金,傾瀉在渾濁河面。

“試試?”他突然將迭得方正的暗紅色泳衣遞給靜秋,布紋粗糙,染著褪色的革命標語殘痕。

少女面色泛紅,柳眉蹙起:“我不會……”

“偉人說,要在大風大浪裡鍛鍊嘛!”老三笑意溫厚,工裝外套“唰”地褪下,露出肩背精瘦勻稱的勞作線條。

靜秋看著他曬成麥色的面板上滾動汗珠,泛著夕照光澤,驀得羞紅了臉,連帶臺下的女觀眾們都驚撥出聲。

少女飛快垂眼,視線黏住自己沾泥的解放鞋:“這泳衣也太難看了……”

話雖這麼說,但好容易能和愛人溫存一回的靜秋還是鼓起勇氣去換了衣服,鏡頭中只留出若隱若現的白皙肩膀,引得觀眾又是一陣驚呼。

喜聞樂見的男女主撒狗糧“賣肉”情節到了。

“下來啊!”老三手掌拍擊水面,水花“譁”地濺上她裸露的小腿與衣襟。

穿著保守泳衣的靜秋驚叫,猛地抬腳反擊!

瀲灩水花潑濺,鏡頭對切,河面也陡然喧鬧起來。

暗紅泳衣的女孩笨拙地踢打,細瘦手臂揚起一道道銀亮水練,灰濛壓抑的背景在笑鬧與飛濺水光中短暫地融化……

青年男女戲水的背影漸漸模糊,再次出現在鏡頭中的是斑駁土牆。

夕照褪盡,兩人溼漉漉地並肩靠牆,靜秋蜷著腿,浸溼的白外套緊貼單薄身板,水珠順嶙峋鎖骨滑落。

老三頭歪靠在她消瘦的肩上,發出綿長呼吸,半晌才陡然驚醒,撞上靜秋烏亮的眸。

“怎麼不叫我?”他的語氣懊惱又窘迫。

靜秋瘦削臉頰映著夕陽的暖光,殘餘著水光的柔和:“你睡得這麼香,幹嘛叫你?”

老三揉了揉眉心,疲憊而歉然:“好不容易見你,就這麼睡過去了,最近總是很疲憊,一睡就醒不來。”

臺下的大甜甜心中一頓,本帶著姨母笑的俏臉倏然繃緊,指甲幾乎要陷進掌心。

這種橋段的暗示很明顯,悲劇劇情的鋪墊到了,轉折還會遠嗎?

這部《山楂樹之戀》的節奏和敘事非常普通,無論是男女誤會的情節、還是此時已經可以算明示的“暗示”,都不算多麼高明的情節安排。

但觀眾已經因第一幕趙苯山和小劉的出場、路寬飾演的純愛青年的情節深陷其中。

這種觀影慣性,已經讓所有人忽略了太多電影其他要素,導演成功地利用構圖和色彩以及演員的表演,將大家的注意力抓到“最純淨的愛情”這條主線中來。

文藝作品總是存在一個無法調和的矛盾:情緒高潮和絕對的劇情合理性。

靜秋的生活就這麼喜憂參半地一天天地度過,家庭的經濟困難和母親的病情叫她擔憂,但和老三偷摸的相會又能帶來慰藉。

但紙包不住火,這段地下戀情的最終暴露始於靜秋在籃球場的一次勞作意外。

在這年代還很粗放的用腳攪拌石灰弄傷了她,靜秋在家裡痛苦地給自己纏著繃帶,得知訊息的老三急匆匆地趕來了。

他慌張地推門而入,不等靜秋髮問就解釋:“你媽媽走了我才來的。”

老三給少女的弟弟妹妹都帶了零嘴,孩子們總是很喜歡他的,大一些的妹妹接了山楂果,笑嘻嘻地帶著弟弟離開了房間。

男子蹲下身子,輕輕地握住靜秋的腳,眼角驀然間溼潤了:“怎麼會傷成這樣啊?”

他又從剛才放在桌子上的盒子裡拿出了一雙粉色雨鞋。

靜秋有些激動,笑出了劉伊妃那泓無法用妝造抹去的梨渦:“你怎麼知道我腳受傷了啊!”

“昨天我躲在牆外看了你半天呢,就是鐵人他的腳也得被石灰和泥燒壞啊!你以後穿上這個。”

隨著兩人的關係親密起來,少女對這樣的禮物倒是沒太大牴觸情緒,只是擔心其他人的看法。

老三強硬起來:“你穿不穿?你不穿,我明天也跑進去把我的腳燒壞!”

“穿!我一定穿!”

翌日,靜秋的漂亮雨鞋不出意外地被指指點點,少女渾不當一回事,中午又和不放心她的老三相會了。

後者今天騎了腳踏車來:“走,去醫院,要把腳治好。”

靜秋有些本能地害怕:“我不去,我怕打針的,我也怕白大褂。”

“而且遇到熟人怎麼辦呢?建新,你回去吧。”

老三在這種事情上總是像他那個說一不二的軍人父親:“去部隊醫院,不會遇到熟人。”

“算了吧,不去了,過兩天自己就好了。”

男子早就見識過她的倔脾氣,掏出小刀直接在胳膊上劃了一刀,頓時鮮血直流:

“好了,現在陪我去可以了吧?”

“你瘋啦!”靜秋簡直不可置信,最終還是乖乖妥協了。

特殊年代下的男女情感,似乎印證著壓抑後爆發的情感法則,要麼被壓抑到死,亦或是如此衝動、決絕。

老三的血與靜秋最終妥協的淚,共同構成了灰暗背景裡最刺目的生命亮色。

此刻臺下很多觀影者,腦海中都不禁掠過一句歌詞——

不懂怎麼表現溫柔的我們,還以為殉情只是古老的傳言……

部隊醫院中,靜秋的腳傷很快治好了,但老三的血卻費了好大勁才止得住。

“你這樣沒關係嗎?”

老三得償所願,笑容燦爛:“有什麼關係?血流的多說明身體好。”

影片放映至此的再一次暗示,預示著最殘忍的劇情即將到來。

臺下的觀眾們已經開始揪心了,但這樣的殘忍到來之前,藝術作品總還是要再給大家繼續創造唯美的幻夢。

夢越美,碎的時候才越痛。

《山楂樹之戀》中經典的“握樹枝過河”、“河邊嬉戲”、“冬夜車站”等純愛情節之後,又一個經典的腳踏車橋段誕生。

鏡頭的特寫下,一輛老式28腳踏車輕快地顛簸其間,車輪碾過小石子的聲響清脆融入風裡。

小劉飾演的靜秋跟身材中等的男演員搭配,很難有小鳥依人的感覺。

但此刻的少女坐在前樑上,“路老三”寬闊的胸膛包裹著她瘦削的肩胛骨,簡直要把臺下磕cp的粉絲們甜得暈頭轉向。

井甜興奮地握著身邊劉伊妃的手,就差脫口而出問她那是什麼感覺了。

她滿心羨慕地看著大銀幕,男子的長臂環過靜秋身前握著車把,下巴擱在她掛著鬆垮麻花辮的肩膀。

兩人臉上漾開的笑容純淨得像山間剛融的泉水,靜秋昔日的羞怯、敏感等情緒蕩然無存,只餘下一種近乎新生的明媚。

她鼻尖沁著細汗,營養不良的唇色因喜悅彷彿也透出一點點薄紅。

過肩鏡頭從靜秋側後方聚焦老三笑意溫煦的臉龐,在夕陽下形成了絕美的構圖。

彷彿不帶有一絲雜質的、最純潔美好的年代愛情,悄然流淌在觀眾的心田。

然而,鏡頭驟然切換靜秋的主觀特寫:

順著老三整理外套的臂彎空隙,她視線越過他的肩膀,小路邊一棵孤零零的樹下,溪美娟正靜靜佇立。

母親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鏡頭,精準聚焦在她身上,也聚焦在老三未來得及收回、帶著親暱餘溫的手指上。

她背後是“農業學大寨”的標語牆,灰撲撲的,成為這幅溫情畫面最冰冷刺眼的邊框。

風吹過枯草,樹葉微微晃動,車旁兩人,樹下母親——

一個全景構圖將三人框定,構成充滿壓抑張力的三角,母親是那個不動如山的審判點,靜秋和老三是脆弱不安的受審者。

靜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死,血色如同被抽乾,嘴唇翕動了一下,復歸於一種熟悉的、令人心悸的蒼白。

剛剛還回蕩著笑聲的空氣,在標語牆的注視下,迅速凍結成一片死寂的真空,完美復刻了影片開篇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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