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突然要辭職?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如果是工作壓力太大,我們可以調整”汪書宇的聲音明顯緊張起來。他的腦海中瞬間回想起不好的事情。
“不是的,汪老師,是我個人的原因,我決定接受公司外派的機會,要去金陵工作一段時間,可能無法兼顧團支書的工作了。”蘭秋生連忙解釋。
汪書宇的表情更加困惑了:“外派?你不是一直在準備選調生考試嗎?”
“我決定放棄選調生了。”蘭秋生平靜地說。
辦公室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汪書宇的眉頭越皺越緊,他的眼神中滿是疑惑。
蘭秋生能感覺到空氣中的緊張氣氛在不斷升級。
突然,汪書宇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是不是是不是許溫又”汪書宇的聲音顫抖著,眼神飄忽不定。
因為之前那件事,他心裡已經留下心理陰影了。
上班第一天就被最高的領導批評。
從那之後,只要和許溫有關的人和事,他都格外小心。
蘭秋生和丁悅都愣住了。
她們完全沒想到汪書宇會是這種反應。
“不是的,汪老師,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許溫根本不知道我來找您。”蘭秋生急忙解釋。
汪書宇顯然不相信。
他來回踱步,嘴裡唸叨著:“上次也是這樣,這次更過分,直接讓學生放棄前途.”
“汪老師,您冷靜一點,秋生真的是自己做的決定,她已經和資助她的於老師商量過了,於老師都同意了。”丁悅試圖安撫對方。
汪書宇停下腳步,懷疑地看著她們:“於老師?臨江一中的於鳳玲書記?她同意了?”
蘭秋生點點頭。
汪書宇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但眼中的疑慮仍未消散。
“這樣吧,既然事情涉及到許溫的公司,我覺得有必要和他當面確認一下,你們先回去,我會聯絡許溫,安排一個時間大家坐下來談。”汪書宇突然說。
蘭秋生急了:“汪老師,真的沒必要驚動許溫,這是我自己的事。”
“就這麼定了,丁悅,你暫時協助蘭秋生處理團支書的工作,等我和許溫談過再做決定。”汪書宇的語氣不容置疑。
離開辦公室後,蘭秋生的心情跌到谷底。
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更沒想到汪書宇對許溫的“陰影”這麼深。
“唉,最後還是需要他來一趟。”蘭秋生沮喪地說道。
丁悅拍拍她的肩膀,“別想太多,導員就是太謹慎了,畢竟上次許溫弄出來的場面.有點震撼。”
兩人剛走到宿舍樓下,蘭秋生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許溫。
“喂?”蘭秋生深吸一口氣後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溫和中帶著一絲無奈:“汪書宇剛給我打了電話,說你要辭職?”
蘭秋生的心跳瞬間加速,手心冒出細密的汗珠:“是的。”
“我明白了,你現在有空嗎?我們見面談吧,就在學校咖啡廳。”許溫打斷她。
結束通話電話,蘭秋生呆立在原地。
丁悅好奇地問:“誰啊?該不會是”
“許溫,他要現在見我。”蘭秋生的語氣生硬。
丁悅吹了個口哨:“看來汪導員動作夠快的,去吧,好好談談,記住,這是你的決定,不要被他左右。”
咖啡廳里人不多,許溫已經坐在角落的位置等候。
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面前放著兩杯咖啡。
看到蘭秋生進來,許溫招了招手。
蘭秋生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
“坐,拿鐵,標準糖,對吧?”許溫推過一杯咖啡。
蘭秋生點點頭,有些驚訝他還記得自己的口味。
她小心地坐下,雙手捧著咖啡杯,感受著傳來的溫度。
“汪書宇給我打電話時,聲音都在抖。”許溫滿臉笑意。
蘭秋生也無奈一笑:“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是我主動去找他辭職的,我沒想到他會直接聯絡你。”
“所以,你真的決定去金陵了?”許溫直視著她的眼睛。
蘭秋生迎上他的目光,堅定地點頭:“是的,我已經和於媽媽談過了,她也支援我的決定。”
許溫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鬆動,眼中閃過一絲蘭秋生讀不懂的情緒。
他低頭攪動著咖啡,沉默了片刻。
“於書記她真的同意了?”許溫再次確認,聲音有些低沉。
“嗯,她說這是我自己的路,應該由我自己選擇。”蘭秋生輕輕撫摸胸前的銀杏葉胸針。
許溫長長地撥出一口氣,靠在椅背上:“那我確實沒有理由再反對了。”
蘭秋生突然發現,許溫帥氣的臉龐上帶著幾分疲倦,那是這一年多來日夜操勞的痕跡。
“金陵是個好地方,高校資源豐富,市場潛力很大,如果你真的決定了,我會安排蔣姐多帶帶你,讓你儘快熟悉業務。”許溫突然說,語氣輕鬆了些。
蘭秋生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同意了?”
許溫笑了笑,那笑容讓蘭秋生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我從來就沒有權力反對,不是嗎?這是你的人生。”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至於團支書的工作,我會和汪書宇解釋清楚,讓他不要為難你,交接給丁悅是個不錯的選擇,她能力很強。”
蘭秋生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謝謝。”她輕聲說,聲音有些哽咽。
許溫搖搖頭:“不用謝我,相反,我應該謝謝你願意承擔這個重任,不過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我想試試就像你說的,創業最難的從來不是技術,而是面對質疑時,還敢不敢推開那扇門,現在,我想推開屬於我的那扇門。”蘭秋生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她又把這句話重複了一遍。
許溫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笑了:“你變了很多,蘭秋生。”
“是好是壞?”蘭秋生忍不住問。
“當然是好你找到了自己的路,這比什麼都重要。”許溫的聲音格外溫柔。
咖啡已經涼了,但誰都沒有在意。
在這個普通的秋日午後,他們完成了一次無聲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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