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風裹挾著白天未散的暑氣,許溫推開黑貓塔羅的玻璃門時,風鈴發出久違的清脆聲響。
店內燈光昏黃,兩隻黑貓從占卜室竄出來,親暱地蹭著他的褲腳。
過去將近兩年,兩隻貓的身形都長大許多,已經幾乎分不出誰是小白,誰是小小白。
“稀客啊。”楊易瑤的聲音從占卜室飄下來,帶著她特有的慵懶腔調。
她穿著紅色的絲絨長裙倚在門邊,手指輕輕撥弄著髮絲:“我還以為你把我這地方忘了呢。”
許溫彎腰摸了摸湊過來的小黑貓,兩隻小貓看起來也格外受用。
擼完貓後,他站直身體說道:“最近太忙。”
“忙著給顧大小姐守江山?”楊易瑤輕笑著朝他走來。
裙襬微微搖晃,拂過她修長的白皙的雙腿。
她比上次見面瘦了許多,露在外面的鎖骨看上去格外明顯。
許溫沒有接話,徑直走向占卜室,找到放在裡面的保險箱。
轉動密碼盤的時候,他能感覺到楊易瑤正一直盯著他的背看。
箱門開啟後,裡面果然只剩下一本叫做《病名為你》的書,剩下的u盤和檔案都已經消失不見。
“都清空了?”許溫轉頭問道。
楊易瑤把玩著手指頭,輕聲說道:“u盤都被你拿走,裡面也不剩下什麼了,洪景事發後,我都把剩下的東西轉移到銀行保險箱了,也就這本書,我覺得不是什麼秘密。”
說著說著,她突然湊近,身上帶著好聞的玫瑰香氣。
她眉眼彎彎,臉上帶著調侃的笑:“怎麼,許總這是信不過我?”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許溫把僅剩下的那本書從裡面拿了出來,隨後關上了空蕩蕩的保險箱。
之前還有必要隱瞞一下,現在已經完全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畢竟在意這件事的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櫃檯上的黑膠唱片機正播放著鋼琴曲,這讓許溫原本煩躁的心情漸漸又平靜了下來。
楊易瑤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往沙發的方向拖:“來都來了,抽張牌再走。”
兩人剛認識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也同樣是這樣。
楊易瑤總是很執著於給許溫占卜。
好像這樣就能完全看清楚他的人生一樣。
占卜室的佈置與半年前別無二致。
許溫最喜歡的那張沙發也沒換。
他癱坐在上面,睏意瞬間襲來。
每次只要一坐到這張沙發上,他就有種想要睡覺的衝動。
楊易瑤一秒鐘便進入到了工作狀態。
她擺好占卜要用到的各種東西。
水晶球在燭光下泛著淡淡光芒,塔羅牌散落在絨布上。
許溫坐好後,她也坐到了對面。
“抽三張,過去,現在,未來。”她洗牌的動作行雲流水,紙牌在她指間翻飛。
許溫隨手抽出的第一張是逆位的星星。
楊易瑤的睫毛顫了顫:“迷失方向的指引者啊,果然那時候你就該聽我的建議。”
第二張是正位的隱士,孤燈照出牌面上老者佝僂的背影。
“獨自舔傷口的狼,這半年你把自己逼得太狠了。”楊易瑤的指尖劃過牌面。
最後一張牌翻轉時,兩隻黑貓突然同時豎起尾巴。
正位的戀人牌在燭光下泛著金色光澤,畫面中亞當與夏娃在天使注視下相擁。
“有意思,我記得你抽到過好幾次逆位戀人的牌。”楊易瑤突然笑出聲,耳垂上的珍珠隨著肩膀抖動而搖晃。
許溫皺眉將牌推回去:“你知道我不信這些。”
“但你需要一個答案不是嗎?於顧星若為什麼不聯絡你,關於夏檸什麼時候回來,關於”楊易瑤忽然傾身向前,燭光在她瞳孔裡跳動。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我為什麼一直在這裡等你。”
許溫注意到她手腕內側新紋的圖案。
細小的黑貓剪影與星辰,正是黑貓塔羅招牌的微縮版。
“你紋了這個。”
“上個月做的,把最重要的東西刻在脈搏上,這樣每次心跳都能提醒自己別忘記。”楊易瑤轉動著手腕給他看,墨跡還未完全褪去紅腫。
許溫想起半年前那個雨夜,楊易瑤趴在同樣的位置為他分析 u盤線索。
他輕聲調侃道:“那你和我一樣考不了公了。”
“你轉變話題的手法真是越來越拙劣了,和最開始的你相差好大。”楊易瑤吐槽道。
許溫伸了個懶腰:“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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