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一說一,體育課開局佔場子,意義也不是很大。
因為往往佔不了一會兒,體育老師那邊就要喊集合了。
“咻——!”
“咻咻——!”
果然,到了操場也就五分鐘吧,隨著一聲聲口哨不斷吹響,四散在乒乓球檯籃球場的人影紛紛開始往體育倉庫的方向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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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一分鐘後,七班的人終於在操場上懶懶散散地集合完畢。
“還是先熱身,以中間的同學為準,成體操隊形左右散開。”
負責七班的體育老師叫賀強,人稱強哥,40歲了,但身體素質看上去還不錯,教教體育課還是可以的。
“熱身不是熱嘴巴,哪來那麼多廢話說?開始,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做熱身運動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是興致寥寥地應付。
隨便蹬蹬腿,挼挼手挼挼腳,像打搖擺拳法似的。
但暗中觀察的關仁,其實早就發現,有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那就是他的同桌顧幼梨。
在一片東倒西歪的人群中,唯有她在認認真真地做著熱身運動,婀娜輕盈的身段兒隨著靈巧的動作舒展,透著一股子莫名的優雅,安靜地散發著獨屬於她的那份格外清新的少女魅力。
這種時候,往往也唯有真正願意駐足靜觀的人,才懂得欣賞這樣一朵悄然綻放著的小梨花。
關仁就是那個願意駐足的賞花人。
當然,也沒有規定說,駐足的時候只能欣賞一朵花。
另外一朵關仁也賞。
只不過賞的方向和角度就有所不同。
畢竟另一朵也不是什麼清新小梨花,而是鮮豔活潑的三色堇了。
“三二三四…四二三四…再來一次~”
“……”
關仁看著元氣滿滿的青梅,也就是自己離的比較近,才能聽到她小聲的碎碎念。
她的熱身動作也說不上認真,至少沒有顧幼梨那麼認真。
但主打一個態度很到位。
那兩根馬尾辮兒一直蹦蹦跳跳,讓關仁總感覺她做什麼動作也都是蹦蹦跳跳的。
包括擴胸運動時,微微躍動起來的小奶包,也彷彿撲騰著小翅膀的幼鴿一樣可可愛愛。
只不過幅度極小,也同樣只有關仁這個專門駐足欣賞的“賞花人”,才能注意到。
一朵小梨花,一朵三色堇。
截然不同的身姿,卻有著同樣讓人會心一笑的美好,在關仁眼中絕對不失為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只不過關仁也注意到,同桌在熱身的時候,似乎有幾次都明顯地停頓,顯得有些不自然的卡殼。
這一點不禁讓他心裡有些記掛。
“好,全體都有,向左轉!繞操場跑三圈,慢慢跑哈,跑完就自由活動,開始。”
……
一學期的體育課,真正的內容其實是很少的。
更何況還是小縣城學校的體育課。
關仁記得高一的時候,兩學期下來,姑且教了點兒籃球和排球,都是新課標的硬性要求。
高二也不知道以後要教什麼,可能有太極拳什麼的。
反正沒有教學內容的時候,那跑圈兒肯定就是固定節目了。
至於圈多圈少,一般是三圈,有時候也要看賀強的心情,下面人不守紀律了,偶爾就會罰一圈。
但即便只有三圈的時候,也是有人會不老實。
比如以徐輝為首的幾個,就趁著跑遠之後,以繫鞋帶之類的名義溜出隊伍,實則躲在樹蔭底下休息,等最後一圈的時候再重新混回去。
這時候關仁就看了一下,愕然發現,顧幼梨也不在隊伍中。
直到一圈快跑完了,他才看到操場最邊緣處,開著門的體育倉庫裡,顧幼梨正一個人按著小肚子,靜靜地坐在門口用來抵門板的一張小板凳上。
“顧姐。”
於是跑完之後一解散,關仁就立刻趕了過去:
“你怎麼了?”
望著第一時間前來問詢的同桌,顧幼梨眸子裡波光微微流轉:
“沒什麼,就是肚子有點兒疼。”
“哦…”
那關仁就懂了。
這是日子到了。
“那你還來上課?早跟我說,幫你請假就是了。”
“倒也不至於…我像這樣歇著就行。”
相比起來,顧幼梨貌似對另外一些事情更感興趣。
“你…”
她並了並筆直的雙腿,抬眼看了下遠處的球場,繼而目光有些閃爍地看看關仁:
“你不是要去打籃球麼…?”
“籃球啊。”
關仁轉頭看了看,正好徐輝一個球朝關仁扔了過來:“二爺,劉雄說跟六班的人打3v3,你來不來?”
“來。”
關仁穩穩接過,然後大步流星運著球就朝著球場去了。
顧幼梨就在長椅上眨巴著好奇的眸兒,專心地看著同桌的背影。
實際上,她今天之所以寧願忍一忍肚子疼,也想看來某個人打球,就是男孩子是不是真如昨晚看的《花火》裡那篇文章所寫那樣,會在打球時顯得格外好看。
“二爺,來個上籃!”
“來辣!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特麼走步了!”
本來就並不擅長籃球的關仁,許久不打,想上個籃吧,結果抱著球跟鬼子進村似的,多少有點兒丟人。
而顧幼梨遠遠地在長椅上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抬起手兒輕掩著唇,眉眼間滿是淡淡的明媚。
什麼啊,雜誌就是雜誌,有些話果然是不能全信的。
早知道還是別來看壞同桌打球了,明明打的一點兒也不好看…
顧幼梨這樣想著。
可實際上,哪怕他打的再不好,哪怕周圍有打得好的,她的目光也始終難以移開到除他以外的其他男孩子身上。
而在主席臺旁邊的階梯上,另一個少女亦然如此,雙手托腮,水靈靈的眼睛一直盯著球場上跑動的關仁。
只不過跟顧幼梨不同,洛小北心裡揣的又是另一個角度的心思。
“傻大個,都在起風了,還跑的滿身大汗…”
她一邊看一邊就忍不住抱怨,恰逢一陣涼風吹來,抬頭一瞧,天上的太陽不知何時也沒了。
於是洛小北忍不住了。
等關仁打完球開始在一邊兒休息了,一件不太合身的校服就從身後忽然披了上來。
“?”
而且由於身高差,披了一次還沒披上。
洛小北稍微踮了一下腳,才第二次把校服穩穩當當地披在了關仁肩膀上,關仁整個人頓時被某人體香混合一點洗衣粉味的好聞氣息所包圍。
“不是都說不用了?”
“不用才怪!天都陰了!”
關仁抬頭一看,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