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醫生呢?你讓他陪你啊。”“他要坐診,哪有那麼多時間…”
林大爺一邊擺棋,一邊唸叨:“看你小子,年紀輕輕,有些事看的倒是透徹…正好老頭子我閒的發慌,你陪我下下棋也能順便陪我聊會兒,也不枉你小時候往人家屋裡扔屎的時候,我…”
“好好好,大爺我服了你了。”
關仁原以為就自己記得小時候那些事兒,沒想到這老頭記憶力這麼好。
“來,屋裡下。”
關仁跟著林大爺進了他的門衛室。
別說,這還是關仁第一次進來。
外面玻璃朦朧看不出什麼,關仁這一進來才發現,林老爺子在這小屋子裡還攢了不少零碎。
桌上光是各種名人畫像就是一排排。
什麼陸游啊,高爾基啊,切格瓦拉啊…
“老爺子,你這學問還挺全乎啊?”
“害,我一糟老頭能有什麼學問…”
關仁可不信,十分小心地摸了摸桌上一本封皮泛黃的筆記本,不禁驚異地喃喃:“caet de voyageà paris…”
“?”
林大爺擺棋的動作微微一滯,抬頭眯起眼睛看著關仁:
“關仁小子,你還會法語?”
“呃…不會。”
關仁搖搖頭:“沒事兒的閒著學了幾句,就懂一兩個。”
畢竟前世跟著女上司到處出差的時候,關仁也不僅僅只到過英語國家,在非英語母語的地域呆一呆,基礎的一些還是能認識的。
倒是林大爺,關仁這下算是頭一回對他刮目相看了。
“林大爺,原來你才是高人啊!這本巴黎遊記該不會是你親筆寫的吧?”
林大爺笑著擺擺手:“年輕時在部隊,跟著指導員搞了些外派交流任務,跟你一樣,也是隻會認一點兒。”
關仁眼睛一亮,興致盎然。
畢竟留過法的門衛大爺可不多見。
“林大爺你還當過兵?那不得講講故事?就講去法國的吧。”
“行,邊下邊講唄。”
林大爺本來就想人陪著說說話,一顆兵卒一拱,就開始滔滔不絕:“我當年啊,其實也就是個文藝兵,機緣巧合,當時正好法國在跟我們搞外交,我就跟著指導員去那邊的藝術團學習…”
……
林老爺子這一說就像是停不下來。
然後感覺也真就是講故事,來來回回地扯什麼劇院啊,電影啊,歌劇啊。
就算扯文藝,也沒聽到什麼感興趣的。
比如那家拍攝了很多包括《俄羅斯學院》《妻子的誘惑》《女獄警》在內的經典大片的公司,就是法國的。
那也是文藝,正好還是關仁感興趣的,可惜老爺子並沒有提到。
最後等到棋下完了,林大爺甚至都聊到什麼路易十六了,關仁實在聽困了,打著哈欠打斷他:“行了老爺子,今天就到這兒吧…”
“嘿,你自己一開始要聽故事的,現在嫌我囉嗦?”
看到林大爺吹鬍子瞪眼,關仁樂道:“沒有沒有,我是…呃…我聽不下去是因為是嫌法國人太蠢。”
“法國人蠢?”
“是啊,他們真以為砍了路易十六,自己就得到自由了,其實真正把路易十六推上斷頭臺的背後集團,只是假裝給了法國人自由。比如讓他們選總統,總統做不好就讓他們再選就是了,從而推卸掉背後真正控制者的責任,所謂選總統就是安慰劑一樣的作秀罷了,法國人還樂在其中以為自己自由的很呢…”
關仁聳聳肩:
“整個西方文明的本質從古到今都是政教合一,沒有變過,進入資本社會也只不過是新三頭換掉舊三頭,信他們那些文藝敘事的人,可能比法國人還蠢…”
畢竟不是跟同齡人,關仁有些話隨口就說了出來,說了一會兒又反應過來跟大爺講可能也沒啥好講的。
因為就算大爺當過文藝兵,有點兒基礎,畢竟也還是受這個時代限制,有些話跟他說了他也不可能信。
然而,就在關仁起身準備去吃早飯的時候,林大爺居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
關仁抬眼看去,發現林大爺那雙老眼裡,竟煥發著從未有過的光彩。
“林大爺…?”
“小子,你…你家裡人是做什麼的?”
“啊?這話說的,我就一普通家庭啊…”
林大爺稍微緩和了一下,結果問出這麼個問題,讓關仁有些哭笑不得。
最後林大爺自己也覺得不太合適,咂砸嘴便不問了。
“記得有空再來,大爺我每天都很閒。”
“哎呀再說吧大爺,我可不閒啊。”
關仁撒腿溜了,剛溜到【宋包子】附近,就看到一個小女孩兒蹲在地上,手裡拿著一個什麼玩意兒,噼裡啪啦的。
“安安,你又在幹什麼?”
安果果抬頭看了一眼,原來是關仁啊。
“我在打螞蟻精。”
她吸了吸鼻子,舉起小手。
關仁腚眼一看,是個打火機裡拆下來的打火的東西,按一下就能放電,她就用這個玩意兒在電螞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