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是一封情書。張雲起很有幾分意外,居然有人給自己寫這玩意兒,哥在學校裡已經夠低調了的呀,能不能求放過?沒多想,張雲起直接把信紙塞進信封扔進課桌裡面,他對這玩意兒不感冒,心裡也沒什麼竊喜和得意,都四十多歲的油膩大叔了,不至於,雖然他人不咋地,上輩子也是收到過幾次情書的。
野百合也有春天嘛。
記憶最深的一次是讀初三上學期的時候,他第一次收到情書,那會兒他還很單純,滿腦子都是讀書,有一天上完體育課,他回到教室裡發現自己的課桌裡多了一份信,信是匿名的,用信封,沒貼郵票,很顯然是本校學生的,字跡不太好看,但比較認真,一筆一劃寫的鄭重其事。
情書裡面的內容張雲起已經忘了,但他還記得大概的意思,說他成績好,又刻苦又上進,很欽佩他,想和他做好朋友,然後相約週六在校門口見面,那天她會戴一條紅色圍巾。
信的最後,署名:一個女孩。
張雲起記得當時自己特心潮澎湃,兩個晚上都沒睡好覺,腦子裡總是不停地浮想聯翩,特別是“一個女孩”的署名,這麼美好的字眼讓作為處男的他難以平靜,晚上老是做夢夢到那些在他腦海裡留下過深刻印象的女孩。
不過,那個時候他是學校成績最好的正經學生,有著一份大好前程,他很清楚的知道早戀是不對的,就不停地告誡自己應該把精力放在學習上,但青春期荷爾蒙的威力實在太大了。
在週六的那天,他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帶著忐忑、興奮、期待的心情,在陽光照耀的中午,走到離校門口遠遠的地方,一個帶著紅色圍巾的女孩正站在那裡,嘴角含著淡淡的微笑,有幾分若有若無的羞澀,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到來。
當時他看清那個女孩後,心跳加速,腎上腺素飆升,急速調頭往回跑,以免被她看見自己。
那一瞬間,他心裡賊特麼尷尬難受!那個女孩也是個寄宿生,同一個年級的,她腰身像個木桶,個子矮矮的,臉上肉多而緊,發怒的時候表情特別橫,總之渾身都是圓的,沒有一絲曲線,由於營養過剩,周身有一種向外溢位的趨勢,像隨時可能爆炸的導彈。
她是女生中的領袖,大嗓門,有男孩子氣概。
張雲起記得初中那會兒在食堂排隊的時候就收到過她並不媚的眉眼,但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他根本就想不到“一個女孩”就是她。
特麼的!她明明就是個球!雖然沒啥損失,但是當時真的很難過。
這個令他輾轉反側兩個晚上帶來無限遐想和勇氣並且射了八九次的女孩,居然是全校最醜的女孩。
這不怪她,多醜都有示愛的權利。
也不怪自己,任何人都有情竇初開的時刻。
怪的是命運!在他漫長的青春期裡,幾個主動向自己示愛的女孩,都是拿不出手的;而自己喜歡的,都是追不到的。
經過上輩子的這檔子破事,現在張雲起對這種情書壓根就沒什麼興趣了,別到時候來個恐龍嚇唬人。
他現在也沒有早戀的念頭,有那份精力,還不如想想怎麼賺更多的鈔票,早點把家人接到市裡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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