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回來過年啊？”
“急什麼啊，大年夜當天回去也來得及。”
畢竟是李解第一次在臘月底還不在“小紅星”，所以舒媽打了個電話，嘴上雖然沒催，其實就催一下李解早點回去。
舒秀琴打電話的時候，周圍幾個老阿姨都豎著耳朵聽。
“房間都打掃好了的，回來就可以住。”
“今年我住老城，不住家裡。”
“啊？為什麼？”
老城區都是老房子，住著非常不舒服，因為都是白牆黑瓦的樣式，看著非常好看，有藝術氣息。
所以想蓋個樓房也是白搭，除非蓋成園林閣樓那種樣子的，再透過建築藝術協會的稽核，最後經過市議會的年度決議，過了才能讓市政府將某個區域的老房子進行大規模改造。
但那終究是普通人家的難處，對“童星”來說，那問題還是不大的。
十六歲的時候李解就有了完全經濟獨立能力，直接擼了兩套民房，連在一起的老房子，兩套房子住六戶人家，對他們而言簡直是折磨，對李解而言，那就爽多了。
一個人住，美滋滋。
反正通常來說，沒幾個人會買這裡的破房子，又貴又沒有升值潛力，純粹是政策原因導致大多數人家拆遷無望。
“拆遷富”基本沒有。
也就有些家裡有錢的文藝青年來這裡搞個工作室啥的，倘若是沒錢的文藝青年也來搞，那上個廁所都是折磨。
李解前年改造這兩套房子，重頭戲就是獨立化糞池，剩下的都是細枝末節，你雕龍畫鳳也玩不出花來，外面怎麼看都是黑瓦青磚白圍牆。
內裡乾坤全看錢。
滿了十八歲，戶口不在“小紅星”，可以在學校，也可以在老城的隱藏狗窩。
這鬼地方還是個集體戶口，外面要查門牌號……還是需要點兒本事的。
因為不是本地人，進來一眼看到的全是弄堂。
門牌釘在牆上，你找去吧，哪家是哪家都是扯淡。
快遞員除非是資深的，而且要混了三年以上的，才有可能摸清楚哪家是哪家。
李解那破房子所在的街道，能做到這一點的，就一個老郵遞員，此人是真的厲害，這一片六千多戶人家全都記得。
房子空置了一年多，就是為了通通風，平時都是佘媽去打掃。
這光景突然要啟用，十二個老母親心頭“嘎登”一下，都知道這“小紅星”的好大兒，那大概是要成家了。
佘媽在電話那頭“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寶寶你要常回家看看啊。”
“……”
一臉無語的李解尋思著我是搬出去不是死了，哭啥呢。
不過他也有安慰大法，嘿嘿一笑：“我給你們找了兩個新婦，一個會畫畫，一個會下棋，這還不好啊？”
“寶寶，那個瑤瑤看上去有點怪怪的，我有點怕她哦……”
佘媽跟蘇夢瑤接觸時間不多，但一眼就看出來瑤瑤不是人！
“放心吧佘媽，瑤瑤只是有心理疾病，不是精神疾病。哪天要捅人，也是先捅我，了不起重傷，要死哪兒那麼容易。”
“那還是捅我好了哦，我年紀大……”
“……”
佘慶春的腦回路讓舒秀琴也看不下去，奪過電話主導權，然後說道：“那就大年夜啊，阿寶他們很想你的，天天下班就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哈哈哈哈哈哈……”
李解頓時大笑，“阿寶喜不喜歡我送他的禮物啊？”
“哦喲，他不要太寶貝哦，之前從醬菜廠回來，還給你帶了醬黃瓜嘞。”
再次奪過電話的佘慶春又嘰裡呱啦說個不停，圍著的幾個老母親紛紛拉扯她，然而佘慶春還攥著電話聽筒伸直了脖子說道，“寶寶你回來我給你做蔥油餅哦，哎呀文靜不要拉我了啊，我再講兩句……哎喲，秀琴你真是小氣啊……”
“……”
舒秀琴無奈地嘆了口氣，重新拿著聽筒說道，“你佘媽一張嘴就停不下來，牢騷老太婆，煩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
再次大笑的李解深刻理解舒媽的無奈，然後道，“跟阿寶他們說，我討了兩個老婆，他們要做兩個大紅花。”
“好了好了，你忙你的去吧，今年總算是消停了。我跟你說啊，昨天來了個市議員，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知道慰問一下福利院。我估計那個《平江市福利院精簡最佳化專案》要黃了，這世道還是要看靠山的。現在你就是‘小紅星’的靠山，一定要注意安全啊，這兩天看新聞，都說有人模仿你拍的那個什麼動畫片，好多人打算抗議呢。”“只要市議會願意立法劃撥百分之五的收入當福利院運營經費，拆了也就拆了。另外五家福利院也不用擔心吃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