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師一愣,愕然道:“領導你懷疑我偷了她們東西?”
“那不可能,她們是下午丟的東西,我剛結婚白天在家裡,夜裡上班才會來學校!”
魏清歡悄悄拉了錢進一把對他搖頭。
錢進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只會激化魏清歡和舍友們之間的矛盾。
他訕笑一聲說‘隨便問問’,道了個歉就離開了。
其他女教師疑惑的看向秦老師:“你幹嘛維護她的面子?”
“對呀,咱們不是找理由趕走她嗎?她帶個孩子住宿舍算什麼事!”
“這小孩半夜又要尿尿又會哭的,就因為有人聽見咱宿舍半夜有孩子哭,不知道造了多少謠……”
“都閉嘴!”秦老師忍無可忍。
她往房間裡看了一眼。
發現魏清歡在收拾被褥,就衝其他四人招手到外面低聲說:“以後別招惹魏老師,她傍上領導了!”
四人吃驚:“就她的成分……”
“噓!小點聲!”秦老師怒視說話者。
珊珊低聲問:“剛才那個是領導?他都不是治安員吧?我看他是治安突擊隊的袖章。”
秦老師說:“他是治安員,但不是一般治安員。”
“上個週一,就是我淋著雨、哭紅眼回來那天,你們不是問我怎麼了我不說嗎?”
“現在我不妨告訴你們,那天我拿著公婆家給的票證想去黑市換雙皮鞋結婚用,結果被打投所給抓了!”
女老師發出驚呼:“那你不麻煩了?這事要是讓你物件家裡知道……”
秦老師嘆氣:“對呀,不怕你們笑話我,當時我嚇壞了,一個勁哭著找打投小分隊求情,卻一點用都沒有,人家就要通知單位通知家屬。”
“後來運氣特別好,陪在魏老師身邊這青年去了,當時打投所安排了人去門口冒雨接他,見了他一個勁點頭哈腰的陪笑。”
珊珊嘀咕:“真假?”
秦老師說:“我能拿自己名聲開玩笑?我現在是要救你們,否則這事我打算憋一輩子的!”
其他女教師點頭。
是這麼個道理。
秦老師繼續說:“等到他要走的時候,他們常所長更是親自出來送他,還一個勁挽留他喝杯茶、避避雨。”
“但他說自己還有事要走,看到我們在雨裡哭,他不忍心了,直接給常所長下的命令,說‘他們沒犯大錯教育一下放了吧’。”
“常所長什麼都沒說,就是嚇唬我們幾句,真的把我們全放了——甚至沒讓我們寫檢察書、悔過書!”
女教師們聽的直了眼。
有人遲疑的問:“他那麼年輕……”
秦老師不悅:“你們還不信?我可以告訴你們,常所長出來送他的時候,是兩隻手跟他握手並彎腰了!”
四個女教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不說話了。
掐腰女老師說:“秦老師我們都信你,可是,你看準了?是一個人嗎?”
秦老師說道:“我的眼神還用懷疑呢?剛才我第一眼就有點看出來了。”
“後來人家用手電光照自己,照在臉上比白天看的都清楚,我絕對不可能認錯,說實話長他那麼帥的青年不多見,我見一次一年都忘不了!”
另有女教師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剛才我注意了一下,他的髮質很好、面板有光澤,確實是個體麵人。”
“剛才他用手電照袖章的時候我沒注意他臉,我注意他手腕來著。”
“他戴了一塊嶄新的手錶,光一照亮堂堂的,錶帶雪白閃亮,肯定是高檔商品……”
斑駁的綠漆木門吱呀作響,女教師們紛紛回去。
六個女人擠在12平米的宿舍裡,基本上除了上下床沒多少空間了。
秦老師的圓臉擠出向日葵般的燦爛笑容。
她抓過暖水瓶給魏清歡的搪瓷缸裡倒水,隨意的問:“魏老師,你朋友姓錢嗎?”
魏清歡壓住內心的狐疑,說:“對,他叫錢進。”
秦老師立馬讚歎:“好名字,諧音了前進,看來他父輩對他期待很大。”
珊珊翻騰一陣,突然說:“哎呀,我雪花膏丟床縫裡了。”
她拿了盒餅乾坐到魏清歡床邊:“魏老師剛才真對不起,我太沖動了。”
“小湯圓,你是不是餓了?來,吃點餅乾。”
掐腰女老師也湊過來訕笑說:“魏老師,我剛才沒別的意思,就是著急了。”
“對了,你上次不是說想跟我換一下床鋪嗎?我想過了,你帶個孩子確實靠門口方便有一些,要不明天換床鋪?”
秦老師翻白眼。
兩個蠢材!
魏清歡是很聰明的人,她看出來了,同事的大變臉是因為錢進。
可從錢進工作和住處來看,似乎沒什麼突出之處吧?
但她樂意看到同事們對自己態度的轉變,對自己熱情總比集體抵制自己好。
特別是湯圓太小,需要善意的環境。
這樣她順坡下驢跟同事們虛與委蛇的熱情起來,享受已經很久沒有接觸到的善意。
哪怕是演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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