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宮內，霍去病換上一套道袍，第一次穿上了長褲和內褲。
西漢時期，是沒有褲子和內褲的，所有人都是上身為衣，下身為裳，也就是裙子類的衣服，有錢人家還會在裳裡內搭絲綢做的紈或絝，也就是沒有襠的脛衣或者開襠褲，成語【紈絝子弟】就是這麼來的。
“感覺如何？”
霍去病活動一下身體，努力在適應：
“感覺有些緊，不過挺利落的，多謝先生！”
周易拿來一個西瓜切開，準備跟冠軍侯推心置腹的聊一聊，讓大漢這條鉅艦走得更遠更平穩。
漢武帝前期的執政舉措，雖然有些瑕疵，但整體來說還是積極向上的。
尤其是拒絕匈奴的和親提議，以弱者姿態主動向匈奴發起攻擊的滅胡之策，哪怕歷經兩千多年，依然讓人熱血沸騰。
“幾次大戰，打出了大漢的信心和悍勇，同時也打出了自信，讓漢軍面對匈奴，有了充足的心理優勢。”
漢武帝時期，漢軍最大的問題不是打不過匈奴，而是找不到匈奴，但凡遇上匈奴，基本上都能咬掉對方一塊肉。
霍去病啃了口西瓜，覺得無論口感還是味道，都超級棒，忍不住就想帶走兩個，給姨夫舅舅等長輩品嚐。
聽著周易介紹漢武帝時代的事，好奇的問道：“連匈奴都打得過，大漢理應越來越強盛才對，為何您又說形勢急轉直下呢？”
這個問題要說起來，估計得整出一堆論文。
比如漢武帝窮兵黷武、賣官鬻爵，比如一年的賦稅還不夠一次大戰的封賞，另外任用酷吏、巫蠱之禍爆發等等，都是武帝后期衰退的因素。
但歸根結底，原因只有一個——漢武帝活得太久了。
劉徹的爺爺漢文帝四十出頭去世，他爹漢景帝也是四十多歲去世，劉徹覺得自己也只能活到四十多。
不僅他相信這一點，連周圍的大臣、世家、甚至子女，也都相信這一點。
所以他從上位就沒閒過，尤其是過了三十五歲，恨不得把周圍的小國全部打下來，好給太子騰出足夠的空間。
他很清楚這麼打下去是竭澤而漁，但也清楚為人仁厚的太子能讓大漢休養生息，甚至重現文景之治的盛景。
自打第一次讓太子監國，他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但在全國巡遊了將近二十年，漢武帝沒等到自己的完美謝幕，反而等到了大面積詛咒自己早點死的巫蠱之禍。
剛開始還只是小問題，結果愈演愈烈，太子劉據自殺，皇后衛子夫自殺……劉徹覆盤整件事，覺得兒子是被構陷而死，立馬展示出了鐵血的一面。
他開始追查巫蠱之禍，所有官員，不管支援也好、反對也罷、哪怕只是袖手旁觀，只要知道巫蠱之事，就滿門抄斬，甚至還啟用了文帝時期就廢除的夷族之刑，殺得人頭滾滾，殺得血流成河。
霍去病驚得西瓜都忘了吃：“那巫蠱之禍最終查清楚了嗎？”
周易搖了搖頭：
“史書上語焉不詳，大概查清了，也可能沒查清，反正直到你姨夫劉徹過世，此事也沒任何結論。”
按照當時的辦案力度來說，這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巫蠱之禍是真的，劉徹的子女後人，真的在詛咒這位帝王早點過世。
這個結果，各方面都接受不了，所以只能和稀泥，直到漢武帝過世才草草給此事做個了結，然後就翻篇了。
周易說道：
“回去告訴你姨夫，他有七十歲壽元，任何說只能活到四十多的術士，都可以妖言惑眾的罪名給斬了。”
只要不擔憂年齡，相信漢武帝能少走很多彎路。
霍去病接著問道：
“敢問先生，我是如何死的？”
周易再次搖頭：
“史書上說你得了疾病去世，但寫的很模糊，你死前本來要向匈奴發動最後一場大戰，徹底滅殺匈奴皇族，但你突然過世，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霍去病聽完，放下手中的西瓜，起身向著周易一揖到地：“還請先生教我活命之法，若您答應，去病願奉您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