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著又要擴大搜尋範圍,說實話,憑模擬畫像找人,如果這個人沒什麼特別有辨識度的標記的話,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過他們現在要找的這個女人倒是應該可以好找點,三十出頭,帶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非常有可能是單親家庭,只這一點就好找的多。
得,那位杜教授才剛被送走,還在路上呢,趕緊透過車載報話機聯絡,讓已經走到半道兒的朱東君又拐了回來。
這一通忙活,又是半個小時過後,那個女人,包括那個孩子的模擬畫像新鮮出爐。
女人的畫像看上去還有幾分真實度,孩子的畫像純粹就是湊數的了。
那麼大點的孩子本身就是一天一個樣,距今又過去了三年多,想透過這張畫像找到這個孩子的可能性近乎於無。
現在只能將找王廣軍的那個男人的畫像和女人畫像一起下發到城區內各派出所,請他們在轄區內協助查詢了。
這一折騰,天色已然大亮。
連續兩宿沒睡,老高同志已經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在李言誠的勸說下,和同樣年紀大了快頂不住的曾副部一起先行離開了。
其他人,像市監委的江副主任,上邊監委派來的那位劉處長,他們暫時就還不能走,王廣軍家的現場勘察還未結束,屍體解剖也還沒完,他們要在這裡等待結果。
只有最終確定了王廣軍確實是死於自殺,現在佈置下去的調查方向才沒錯,要是發現疑點,有可能是死於他殺,那麼之前所做的一切推斷都得打翻了重新來。
“李局”
“江主任”
見李言誠給下屬佈置完工作暫時沒事兒,江副主任端著茶杯走了過去。
“李局,能聊聊不?”
“當然,快請坐。”
李言誠伸手將旁邊的椅子拉開,示意江副主任坐。
“江主任是對這件案子有什麼新的想法嗎?”
“新想法我沒有,查辦案件我是門外漢,尤其是你們這種……這叫什麼來著,哦對,刑事案件,對這個我更是一竅不通,就不在您這位專家面前獻醜了。
市裡之所以派我們過來,包括上邊派劉處長過來,箇中原因,想必您應該能明白。”
“明白”李言誠點了點頭,伸手拿起桌上剛才從朱東君那裡要過來的煙,給江副主任丟了一根過去,再給自己點上後,他繼續說道。
“主要是監督,說的再直白一些,其實就是想看看這起案件是不是在我的授意下做的。”
江副主任挑了下眉頭,他沒想到這位李副局長竟然直接就將事兒給挑明瞭。
見他那一臉詫異的樣子,李言誠淡淡的笑了笑。
“這沒什麼,很正常,換成是我,我也會懷疑,並且圍繞這個人展開一系列的調查。”
一邊說著,李言誠將擺在他面前的本子推到了江副主任面前。
江副主任有點搞不明白他推本子過來做什麼,便低頭掃了眼那個本子,這一看,讓他的目光不由得就是一凝。
原來,本子上寫的是李言誠從前天下班後開始,一直截至到今天凌晨被電話叫過來前為止,姑且算是一天兩夜的具體動向。
寫的非常詳盡,連時間都記錄上了。
粗略掃了一遍後,江副主任滿臉詫異的抬起頭看向身旁的李言誠。
“李局長,您這是……”
“從四號下午開始我的具體動向,交給我們總隊核實的話,我擔心他們不好調查,畢竟我是他們的領導,還是交給你們監委去核實更好一些。
當然,這一份我的動向其實也說明不了什麼,只能算是表明我的一個態度吧。
江主任,你們核實的時候,如果要去我丈母孃那邊,得先向上邊申請一下,手續可能會麻煩一些,但沒有手續的話,那些安保人員可能不會輕易配合。
然後昨天下午我是和市社會局一處的處長蘇孝同,還有我二舅哥羅揚,以及我們各自的家屬、孩子,我們三家人在一起吃的晚飯。
羅揚那邊能簡單些,他這兩天正在廠裡辦理交接手續,你們直接去他們廠裡找就可以,蘇孝同那邊估計會麻煩些,他從今天應該也開始辦理交接手續了,他們的工作交接因為牽扯到很多保密檔案以及案件,所以肯定輕易不會讓外人進去。
你們要找他,也得先去市社會局那邊申請一下,這個我可以打電話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儘量配合。”
聞言,江副主任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都什麼事兒嘛,核實一點事情而已,還得向這兒申請,向那兒申請的,不夠麻煩。
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這算好的,人家最起碼告訴了你解決的辦法,否則他們直接過去了不得門而入那才叫折騰呢。
江副主任低頭看著那個本子沉默了一會兒後點點頭說道。
“謝謝,謝謝李局長主動配合我們的工作。”
“說謝謝就有些過了。”李言誠擺擺手說道:“大家都是為了工作,江主任您看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我提供的。”
“很好了。”江副主任抬手拍了拍那個本子。
“不管是四號晚上嶽平心對李局長您的誣告,還是昨天晚上姓岳的被殺,都很倉促,肯定不會是提前多少天就有準備的,能提供清楚昨天一天的動向就足夠了。”
江副主任有些感慨,平心而論,如果換成他,知道自己被別人懷疑了,別說主動配合,你得先給我說個一二三出來才行。
他剛才過來找李言誠,主要就是想對自己今天凌晨在這間會議室裡的發言做個解釋,他相信,自己那會兒說的話,這位李副局長肯定已經都知道了。
他想解釋一下,說明自己是對事不對人,可沒成想人家比他快一步給出了這份情況說明。
寫這個東西讓他去核實,就是回應那份懷疑。
否則,剛才高局長和曾副部在的時候怎麼不交,市局刑偵總隊都是他的下屬,需要避嫌,總部刑偵一局又不是,再不行了總部也有監察辦,交給那裡也可以,完全沒必要直接交給他。
江副主任在心底默默的嘆了口氣,能年紀輕輕的身居高位,果然是有其過人之處,都不說那神乎其技的專業技術了,就這份對人對事兒的態度,就值得他這個已經五十出頭的人學習。
“江主任您剛才提到倉促,沒有提前準備,我覺得不算特別準確。”
“哦?怎麼說?”
“牛勝利能那麼輕易的就答應王廣軍的要求,願意去殺嶽平心,這是因為他前些年因為特殊情況失去了工作,家裡有三個兒子,一家人只靠他老婆那點工資過日子,生活很貧苦,所以他不得不另想他法。
這些年他多次被我們公安機關打擊處理,還勞教過一年,現在又有絕症在身,可以說,他的人生就這樣了,如果能用自己這條本來就沒多長時間活頭的命換三個兒子改變人生的機會,他肯定願意嘗試。
但王廣軍不同,他今年剛剛五十,建國那年隨老部隊進城後轉成了公安部隊,勤勤懇懇工作三十載,雖然身患絕症命不久矣,但我相信他心中的榮譽應該還在,正常來說,輕易不可能去做違法犯罪的事情,這牽扯到他死後對他的蓋棺定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