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當大家發現半導體產業的重要性,以及不能將自己的命運交到其他人手中後,又開始重新構建半導體產業鏈,可那時所花費的錢又豈是用天文數字所能說清的。
建立完善的工業體系,不能等、靠、要,更不能懷有僥倖心理。
李言誠在心底默默的給這幾個字打上了紅底,他準備改天去見老丈杆子的時候跟他好好聊聊這個。
要居安思危,千萬不能有造不如買這種心理,誰有都不如自己有。
因為一直在社會局和公安系統工作,幾乎不接觸經濟發展類的問題,對於這件讓華夏多走了很多年彎路的事情他早就忘了。
今天因為提到了程家在國內投資建廠的事情,這段記憶忽然又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既然知道繼續這樣發展下去必然要走一段彎道,那他肯定就要想辦法避免這一世再發生這種事情。
將這件事情在心底提到最高階別後,他抿了抿嘴唇,想想後點點頭說道:“老爺子,若干年後,程家一定會無比慶幸這次的投資。”
程家老太爺不在意的笑笑:“慶幸不慶幸的我不關心,為國家出把力是應該的,有一點我到是挺好奇,言誠,你真的就這麼看好華夏未來的發展?還是說,只是因為這裡是華夏,而你又是華夏眾多幹部之一。
你是幹部,就應該非常清楚,雖然國家現在已經制定了改開這個政策,但對此持有懷疑態度的還大有人在,並不是所有人都支援這個政策。
你為什麼會認為這個政策一定會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程家老太爺說的這個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事實上李言誠非常清楚,堅定不移的走這條路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期才被真正意義上確定下來。
在這之前,別說反對者了,就是同意的人,都在不停的自我懷疑中。
這本來就是摸著石頭過河,這條河到底有多深,有多寬,現在沒人知道,充滿了未知的風險。
李言誠當然不能說他知道未來是什麼樣,他要敢這樣說,別人只會把他當成神經病。
他淡淡的笑了笑:“老爺子,我相信這個政策會一直走下去,相信我們國家會越來越好,是因為我相信我們組織,從二一年成立至今馬上一甲子,我們組織始終都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以後也一定會繼續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還有一點是我們跟歐美國家最大的不同,那就是我們對一項政策的執行力,不會因為某個職務換人而取消,它可以一直貫徹下去,就像我們現在正在執行的五年計劃。
不像他們,只要那個位置的人換了,前任在位時的很多政策都會被做出不同程度的改變,即便那個政策對老百姓有利。
老爺子,您在醜國生活了這麼多年,對那裡的體制應該瞭解的比我更清楚,我們華夏對於一項政策的貫徹落實不是他們口中所謂的‘民主’能比擬的。”
李言誠說了很多,從歐美國家的政治體制又說到華夏的國情,平時一頓飯最多半個小時就能結束,今天卻硬生生的延長到了一個半小時。
而隨著他說出來的內容,程家老太爺和傅淑怡二人的神色也變得越來越嚴肅。
程家老太爺也好,傅淑怡這個程家當代的家主夫人也罷,都是風裡雨裡闖過來的,從戰火紛飛的民國,去到大洋彼岸的醜國,程傅兩家的祖上既有當官的,也一直都在從商,政商不分家的道理他們當然明白。
政策的延續性,以及政治上的穩定性,對於他們這些商人來說至關重要,朝令夕改和時局動盪,只會讓他們這些做生意的舉步維艱。
自從離開故土抵達醜國後,這三十來年程家雖然一直在暗裡的資助華夏,並且在這邊也有他們的人,但因為之前始終沒有接觸到過真正意義上的高層,以及對華夏組織還抱有的疑慮,所以,他們對於華夏的國情,瞭解的其實並不是特別透徹。
這次之所以願意過來投資,並且還不是小數目,單單只是因為他們認為自己還是華夏人,其次就是這裡有他們程家的長子長孫,最後,那就是他們看上了這裡廉價的勞動力以及各項成本,至於說生產出來的東西華夏國內能不能賣出去,他們根本不在意。
他們不認為華夏的老百姓有那個消費能力,畢竟這裡的人均可支配收入在那裡擺著呢。
程家人一直想的都是在這裡生產,然後出口到其他有消費能力的國家。
這兩年他們也接觸了不少過去遊說他們的華夏官方人士,也給他們解讀了華夏現行的政策,但政策是會有變化的,在醜國呆了這麼多年,他們又不是沒見過朝令夕改的事情發生。
現在聽到李言誠跟他們講述的這些內容,其中有一部分他們知道,但更多的內容還是他們第一次聽到,不是什麼高屋建瓴的口號,而是實實在在的有例子的真實事情。
這讓程老爺子和傅淑怡耳目一新。
“言誠,今天聽你這麼一說,我對程家在國內的投資更加有信心了,我也會抽時間跟你父親打電話再溝通一下,讓他儘可能的繼續追加投資。
不過,程家的投資歸投資,這跟該給你的並不衝突,你奶奶過世的時候留有遺囑,她所持有的程氏股份中,有一部分是特意留給你的。
做為程家的長子長孫,從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有一部分程氏的股份劃在你的名下,這些年一直都由你父母親代為持有。”
聽到這裡,李言誠扭頭看了眼傅淑怡。
見他看過來,傅淑怡沒說話,只是微笑著點了下頭。
這邊程家老太爺接著說道:“言誠,爺爺年紀大了,我希望程家可以繼續輝煌下去,但我也更希望一家人能團團圓圓。
能在我有生之年找到你,爺爺非常高興,你奶奶的在天之靈也一定會很高興,你奶奶當年彌留之際拉著我的手,一個勁的叮囑我要找到你,屬於你的東西,必須要交到你手中。
言誠,你看這樣行不,我跟你們領導說,再不行我跟上邊說,你拿的那是咱們自己家財產,又不是收受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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