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誠,你準備把那裡收拾成什麼樣子?恢復原樣的話,下來得花不少錢呢,我今天中午跟街坊聊天的時候聽他們說,你還託人買了不少名貴木材。”
“差不多就是恢復成原樣吧,至於錢……老爺子,錢真的不夠的時候,我肯定不會跟您客氣的。”
李言誠沒說預算是多少錢,也沒說他現在的錢想把那個院子修好確實不夠,應該說還差的遠。
不過他也不著急,修院子花的錢並不用一次性給完,前期的費用他還是掏的起的,這個院子想要修好,最少也得五年時間,至於說後期不夠的那部分,他打算到時候再拿出一張藥方去換錢。
讓他用程家的錢,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可以跟程家認親,但也僅限於此。
如果不是組織上要求,連這個親他都不會認,程家是原主的親生家庭,又不是他的,他能讓兩個孩子叫他們太爺和奶奶都不錯了。
至於說給傅淑怡治病,對他來說這完全就是政治任務,只是想將程家的投資拉到國內來。
現在看的話,似乎是有門,程家二少爺,也就是他這具身體的弟弟已經在南方開始考察了,具體能投資多少,這就要看隨後談的情況了,還要看程家的魄力。
反正李言誠知道,前期在國內投資的那些商人,只要是老老實實好好做生意的,都把錢掙了。
八、九十年代,真的可以說是個黃金遍地,野蠻生長的年代,只要有魄力,再加上一點點的運氣,想不發財都難。
李言誠都考慮過是不是應該跳出體制內去從商,發展實業。
最終還是決定繼續走現在的這條路,因為他知道,在體制內,他能做的事情會更多一些,影響的範圍也會更廣。
“言誠”
這時,傅淑怡說話了,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認真的看著對面那個遺失了三十多年的大兒子。
“嗯?”
這邊,李言誠也放下筷子看向這具身體的親生母親。
“言誠,不說你本身就是程家的人,你花程家的錢本來就很正常,咱們就只說我在你這裡治病,我給你付診費總可以吧?”
傅淑怡的話讓李言誠微微一怔,很快他又笑了笑。
“程夫人,我給您治病,一呢,是因為您確實是我的親生母親,我不忍看您被病痛折磨,我對您一直沒改口,是我自己心裡的問題,畢竟我那麼小就遺失了,沒在您身邊,現在已經快四十了,忽然要讓我改口叫您,我心裡那一關實在是突破不了。
第二嘛,給您治病也算是政治任務吧,我公職在身,國家給我發工資,不管我是在醫院給患者治病,還是在家裡給病人治病,對於我來說都一樣,這只是我的工作,我不可能私下裡去收取患者的任何費用,那樣做是犯錯誤。
還有第三……”
說到這裡,他先是看了眼程家老太爺,然後又將目光重新落在傅淑怡身上。
“我說句您和老爺子可能不喜歡聽的,家業越大,麻煩越多,程家確實有錢,這點我承認,而錢這個東西,可以解決這世上大部分的問題。
可我工作上的麻煩事兒就已經很多了,生活中就不想再牽扯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當中,只想過的簡單一些。
我打小就遺失了,給程家沒有做出過任何貢獻,所以呢,程家的錢是程家的,跟我真的沒有絲毫關係,我希望以後咱們的相處能簡單一些,你們不用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感覺,更不要有補償我的想法。
程家的錢,我一分都不會用,往後更不要提什麼要分給我程家股份什麼之類的話,我還是那句話,讓咱們之間的相處簡單一些,不要充滿了利益糾葛。
對了,更不要給歡聲和笑語留什麼,他們也不需要,我相信,你們都不想讓我犯錯誤吧。”
聽到爸爸提到自己的名字,正在埋頭吃飯的兩個孩子同時抬起了頭。
他們都不小了,知道家裡這有點混亂的關係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也清楚的知道,這個他們叫奶奶的人,是爸爸的親生母親。
只是爸爸很小的時候因為戰爭的原因遺失了,所以沒有在一起生活過。
這些事情還是程家老太爺和傅淑怡這次過來後,李言誠才跟兩個孩子講的。
看到他們兩個抬起頭,李言誠笑著衝他們揚了下下巴:“你們快吃飯。”
“哦”
兩個孩子應了一聲,又同時低頭開始吃起了飯。
李言誠這才重新將目光分別落到了定定看著他的,程家老太爺和他這具身體的親生母親身上。
“老爺子,程夫人,咱們以後就簡簡單單的相處好不好,不要再想著怎麼補償我之類的事情,當年我遺失,是因為戰爭,並不是家裡故意不要我。
我的童年很快樂,收養我的爺爺對我很好,教了我一身的醫術,撫養我長大成人,沒有苦到我,更沒有餓到我。
人到中年,我還能見到自己的親人,並且咱們還生活在一起,這其實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我個人覺得,這份親情來的實屬不易,就不要再夾雜其他東西了,您二位覺得呢?”
李言誠的這番話讓程家老太爺和傅淑怡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們確實心存補償李言誠的想法,不止是他們,程家老太爺的老伴過世時還留有遺囑,將自己手中程氏的部分股份留給遺失的長孫。
可看著李言誠臉上那認真的神色,他們就知道,這話並不是隨口說的,而是在通知他們。
“唉……”
過了好一會兒,程家老太爺才緩緩開口說道:“言誠,你奶奶過世的時候留有一份遺囑。”
“老爺子,老太太的遺囑內容您就不用告訴我了。”
不等程家老太爺將話說完,李言誠就打斷道:“我還是那句話,讓咱們之間的親情簡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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