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從下鄉知青開始

第22章 。蔣雨欣的擔心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東邊的天際才泛出一點灰藍,隊部的院子裡就擠滿了人。

冷颼颼的風捲著土腥味,裹著牆角糧袋散出的淡淡玉米香,吹得人縮著脖子,雙手往袖筒裡塞,說話時冒的白氣,落在凍得發紅的臉上,沒一會兒就凝成了薄霜,蹭一下能刮下細屑來。

院子裡的人大多姓王或姓李,偶爾有一兩個外姓人,也都跟王、李兩家沾著點遠親,湊在一塊時,一口一個“他王叔”“李大哥”,熱絡得很。

大家三兩句離不開“今年年景”。

牆角堆著十幾麻袋窩冬預支糧,玉米袋敞開著口,金黃的顆粒沾著點塵土,看著飽滿卻沒多少分量。

土豆袋沉甸甸的,裹著溼泥,是過冬最耐放的硬通貨,這是交完公糧、留足明年種子和牲口飼料後,隊裡能勻出來的部分儲備。

分完這次,就得等窩冬時算完全年工分,領最後一次決算糧,要撐到開春。

“都按戶排好!社員按全家工分算,知青單人單算!”保管員老李掂著杆磨得發亮的老秤,秤桿上的銅星被摸得鋥亮,“今年年景好,比去年多給一成,但也得省著吃!一頓粥裡多摻半勺野菜,就能多撐三天!”

隊伍很快分成兩撥。

前面是拖家帶口的社員,男人扛著粗布大糧袋,女人手裡攥著小布袋,有的還牽著半大孩子,臉上滿是對糧食的盼頭。

後面是幾個知青,手裡只攥著個單薄的小布口袋,孤零零地站著,跟熱鬧的社員群格格不入。

知青都是單身,沒家室幫襯,工分少,分的糧也少。

老知青們憑著近幾個月的工分,還能分個三十來斤。

新知青剛來一個月,工分少得可憐,大多隻能分十幾斤。

不過隊部也有人情味,糧不夠吃的可以跟大隊借,寫個欠條,來年多賺工分還賬就行。

這是給新知青第一年的照顧,到了第二年,要是幹活不勤快、全年工分上不去,可就沒人幫襯了,只能自己找野菜填肚子。

陳建安搓著凍僵的手,往手心哈了口熱氣,跟劉明哲小聲說:“劉哥,我估摸著也就分個十五六斤,到時候還得借些,不然撐不到年底。”

蔣雨欣和馮東慧站在旁邊,輕輕點了點頭。

她們每天才4-5分,工分比陳建安還低,能分到的只會更少,借糧是板上釘釘的事,想到冬天要頓頓喝稀粥摻野菜,兩人都沒說話,只攥緊了手裡的布口袋。

劉明哲剛想安慰兩句,就見王桂富踩著凍硬的土路走進院子,手裡拿著個牛皮小本子,清了清嗓子,嗓門壓過了人群的嘈雜:“大夥兒靜一靜!說個正事!”

院子裡瞬間安靜下來,連孩子都不鬧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王桂富掃了一圈眾人,最後落在劉明哲身上,朗聲道:“經隊部商量決定,從今天起,劉明哲同志正式成為咱們靠山屯大隊的專職獵人!”

這話一出,院子裡立刻泛起一陣低低的議論,都是姓王姓李的社員在搭話:

“這小子年紀輕輕,要做我們靠山屯的獵人?”

“這劉知青剛來一個月,能行?山裡可不光有狍子,還有黑瞎子呢!”

“前幾年鄰隊的那獵人,腿不就是被黑瞎子拍斷的,要不是他運氣好滾下草坡,怕是人都沒了...”

“...”

王桂富抬手壓了壓,繼續說道:“劉明哲同志自願進山打獵,咱們隊裡定個規矩:每年給隊裡交夠三百斤鮮肉,今年沒幾個月了,窩冬前先交一百斤。交夠定量,每天按男勞力滿分記工,不用下地乾重活。剩下的獵物,歸他自己支配,能自留吃,也能去公社供銷社換錢換票。”

對於讓劉明哲自己分配這個事情,社員們倒是沒什麼意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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