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釣魚

隔著單向玻璃，昏厥的老人雙眼翻白，嘴角涎水拉出了晶瑩的絲，灰白的發黏在額前，狼狽至極。

看老人剛才那痛苦癲狂的模樣，失去的肯定不只是一塊肉那麼簡單。

林曄莫名脊背發涼，後頸炸起了一層細慄。

那怪異的感覺，彷彿被綁在那手術檯上剜肉的是自己一樣。

“考慮到很多鬼器失控的現象，總部特地研究出了這剝離技術。走吧，給你來點冰的。”

鄭晚霜抬腳，領著他返回休息室。

腳下的燈帶亮起又熄滅，像是心跳。

林曄卻是捕捉到了關鍵詞彙，“只要鬼器失控，都要強行剝離？”

他這狀若瘋狗的影子鬼，怎麼看，怎麼不安全。

“也不全是，一部分不是那麼危險的還能再救一救。”鄭晚霜是個好人，有問必答，“比如可以吸收駕馭第二件鬼器，這樣可以平衡鬼的力量。那個老人就是想用這樣的方法。”

林曄眼裡多了幾個問號，“那他這不是害人嗎？被你們抓到還是一死。”

“嗯，但獲取鬼器又不只是殺人奪寶這一條路。”

林曄眼睛一亮，等著她繼續說。

兩人已經回到了休息區，鄭晚霜推開了玻璃門，裡面冷氣撲面。

“靈異論壇偶爾會放出一些鬼器售賣，但那要價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因為鬼器交易用的不是貨幣，而是壽命卡。”

林曄驚了，沒想到那壽命卡還能有充當貨幣這個功能，只是那鬼器的來路就引人深思了，“來路正規嗎？”

“正不正規就不知道了，不過鬼器的來源無非就那幾種。一是詭異遊戲的獎勵。二是關押封存厲鬼。三則是從控魂師身上剝離。異常研究局會管，但有時也顧不了那麼全面。”

休息區燈光溫和，鄭晚霜從冰箱取出了兩瓶冰鎮可樂，“啵”的撬開金屬瓶蓋，將其中一瓶推給了他。

林曄接過，指尖冰涼，心有餘悸。

這說法顯然是確實有殺人奪寶的事件，但他們管不了那麼全面，無法核實全部來源，自然會有一些被當作工具屠戮了的可憐蟲。

而他，差點就成為了其中之一。

深呼吸了口氣，林曄開始對那靈異論壇比較好奇，“那個靈異論壇什麼來路？居然那麼厲害？”

“不算厲害，只是存在的時間久，所以底蘊深厚罷了。你可以理解為他們是玩家組成的聯盟，主要作用是交換資訊情報，以及僱傭，交易道具。裡面潛藏了很多玩家，他們並不想受官方管制，但又有所需求，所以需要這樣一個平臺，讓官方和民間達成一個微妙的平衡。”

“最先發現靈異現象，被捲入詭異遊戲的就是靈異論壇的這些人。而異常研究局是詭異遊戲擴散後才組建的，但要比力量，最強的還是官方。”

鄭晚霜抿了一口冰可樂，纖細的指尖輕敲玻璃開口。

“就拿鬼器來說，異常研究局有很多，全是處理靈異事件時關押的鬼。只是考慮危險性一般是處於封存狀態，但如若是我們系統內自己人鬼器失控，組織不會吝嗇資源。”

所說的一切，都意有所指。

林曄也灌了口可樂，開始權衡利弊。

餘凌空的段位比自己高了可不止一星半點，卻故意卡在自己危機解除後人才出現，很難說不是故意的。

但卻也並不是故意想要他死，而是想讓他明白自己的處境。

一個擁有強大鬼器的新人控魂師，背後毫無勢力，只能成為待宰的羔羊。

他可以躲過一次，那下一次呢？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