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說法各異的傳聞

兩人說著，就對這個河婆婆的淵源問題吵了起來。

林曄趕緊打圓場，“大爺，可能每個地方的說法都不一樣，這個是很正常的。”

老爺子堅持說，河婆婆廟在自己村，當然是自己村的說法才更加準確。

林曄好一通連哄帶勸的，才算是消停下來，這老人家有時候像小孩一樣難纏。

“我哪知道怎麼回事，反正我們那邊的說法就是這樣的。”

老奶奶還在嘟囔著，沒有辦法，只能將兩人分開，由鄭晚霜帶出去問了。

林曄則繼續和江水村的老人們閒聊著，他轉變了一個方向，沒再問河婆婆的淵源，因為這點已經挖不出東西了，和他們所知所推斷的差不多，他問的，是許願的人。

“大爺，以前有沒有信河婆婆的人，許願了以後成真的啊？”

林曄一邊說話，一邊給老人們剝著橘子，一口一個大爺叫的親切。

本來就是本家的小輩，又嘴甜會來事，他們自然樂意多說一點。

“我想一想啊。”老大爺拿著剝好的橘子，似乎是陷入了思考。

旁邊一老人趕忙提醒他，“以前有個小夥，爹媽都死了，吃百家飯長大的你記得不？他好像找河婆婆求過。”

“對對，叫什麼來著？”大老爺一拍大腿，卻一時間想不起名字，就只好先說事。

“那娃可憐哦，他爹媽在工地做工，出了意外，兩個人都死了。那小作坊工地，老闆本來就沒什麼錢，所以才會用最劣質的材料，人抓起來了，但是錢沒賠出來一分。”

“那娃就只能靠大家的接濟去唸書，他高考那年就特地去拜了河婆婆，然後就真的考上了一個不錯的大學。”

“以前大學生少啊，十里八鄉能考出一個就能轟動好久，大家都說一定是那個河婆婆顯靈了，那年那座廟又熱鬧了起來。”

沉默，不過看現在的光景，那些人的願望一定是沒有得到實現。

說到這，旁邊一老爺爺插話道，“我以前也去拜了啊，不過也沒見日子變好。照我說，這種就是就是一個心裡安慰的東西，那娃能考上大學，那是自己爭氣，和這神神鬼鬼的沒關係。”

“誰說不是呢，要是拜神真的有用，老頭子我早發財了。”其他人也附和著。

當地信仰十分務實，除了祖宗，就只拜有用的神，沒有用的自然就無人問津。

林曄沒有接這話，而是繼續追問，“誒大爺，那這個人後來怎麼樣了啊？”

看似只是隨意的閒聊，但卻是在確定，確定這這是偶然，還是這個人真的實現了願望，並且付出代價。

幾個老頭思索著，好一會才想起來回答。

“我記得好像是當官了吧？那年代的大學生還是稀罕物，出來基本都是當官的。”

其他人好像也想起了這一茬。

“對，就是當官了，發達以後還給幫過他的鄉親送了錢，聽說咱村的路就是他主導修的。”

“這個我記得，咱村在山裡面，但早早就通了路，說是領導重視，還搞了什麼惠民工程，補貼大家蓋了新房。”

聽著像是個貧困學子，努力走出大山，而後反哺家鄉的勵志故事，直到這裡，村長插了嘴，讓原本的畫風突變。

“這個我知道，但是這位大哥後來犯了事，沒等查，人就沒了。”

一句話，讓氣氛瞬間凝固，尷尬。

“不管咋樣，都是對咱家鄉有貢獻的人，你可不興說人不好。”老爺子聽了不高興，瞪了兒子一眼，讓他閉了嘴。

後來他們又東拉西扯了一些，但除去這個人，也舉不出了別的例子。

李君恆悄悄去問村長，“叔，那人叫什麼你偷偷告訴我啊。”

村長看了一眼老人們，壓低聲音和他說了一個人名，李君恆將名字記下，而後發回局裡讓值班的人去查。

在確定再榨不出資訊後，幾人告辭，村長還熱心的挽留。

“大侄留下來吃個飯啊。”

“還要趕著回城裡寫報告呢，多謝了叔，回頭我跟鎮上說說，說你們特別配合我們上級部門工作，讓給你們表彰表彰。”

順道畫了個餅，林曄才從村子離開。

回鎮子的車上，他們開始覆盤那些資訊。

先是鄭晚霜，“我找那奶奶問了，她說她們村老一輩就是說廟裡的是蠱婆。不過在她的記憶裡面，蠱婆的名聲其實不是很好，以前那個年代，要是知道誰家有蠱婆，都會離的遠遠的，生怕會被害了。”

“而蠱婆救人並不是聽老一輩說的，而是她自己推測的。她的原話是，要不是救了人做了好事，哪個會給蠱婆立廟嘛。”

“後來我又問了她一些關於蠱婆的事，比如，蠱婆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害人。她說，老一輩的講，蠱婆下蠱害人生病就能讓自己活的更久。感覺像是借運借命一類的。我還問她以前見過蠱婆嗎？蠱婆多不多。她說見過幾個，去了別人家別人就生病了，但是聽她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我只覺得她說的蠱婆只是普通人。”

江鏡玄十分認真的聽著鄭晚霜說話，並在她結束總結後第一個開口。

“其實我們國家的蠱婆，和西方的巫女差不多。”

“啊？蠱婆難道會巫術？”

李君恆這個專注搞技術的，顯然並不明白他話裡的深意。

林曄卻是琢磨出了味道，“被汙名化。”

江鏡玄點頭，“這些蠱婆的形象，大多是寡婦，在以前的社會，沒有男人十分容易被欺負，所以這些寡婦為了保護自己，可能會在家中養些毒蟲，遇到事時能自保。而她們的這種手段，就越傳越邪乎，什麼彈下指甲就能下蠱，甚至不用出門也能投毒。但是為了自保，她們並不解釋，任由流言發展。只有自己看著不好惹，才不會被人欺負。”

“專員，你說的這道理我懂了，但是，和我們的調查的事有什麼關係？”

李君恆聽他說一大段，只覺得有點暈，總結就是這些蠱婆也只是普通人嘛，一句話的事。

“老婆婆說，蠱婆立廟的原因她並不知道，救人只是她推測的。那，除了因為功德立廟，還有沒有別的什麼可能？”

江鏡玄反問，但並不是對著李君恆，而是看向了林曄。

“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