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嬤嬤她們已經識趣地站在了一邊。
謝若棠靠在鞦韆的繩索上,將信仔仔細細地再讀了一遍,眉角眼梢的笑意也越發的濃厚。
信上沒有什麼正經事兒,全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胡扯。
譬如,前面沈臨璟還在問她,今日他送的簪子她喜不喜歡,下一句就變成了謝若棠今日應該在珍寶閣無理取鬧些才對。
每句話都沒有下文,但信末尾,沈臨璟乾巴巴地帶上了一句:
望回信。
謝若棠噗嗤一聲笑出來。
想到馬車裡面鬼畫符的字,這封信大概是沈臨璟口述,找人去寫的。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沈臨璟說“望回信”時候的神色了。
方才因為雲初升起的些許不快在此刻徹底煙消雲散,謝若棠起身,步履輕快地往屋中走去,
“來人,伺候筆墨。”
銀丹和棠梨很快就準備好了筆墨紙硯,謝若棠提筆想了許久,可落筆卻不知寫什麼。
一邊的齊嬤嬤插話道:
“小姐是打算給誰寫信?”
齊嬤嬤算是自己人,謝若棠也不怕齊嬤嬤知道她跟沈臨璟通訊,大大方方的說了後,齊嬤嬤蔓延都是驚奇,
“您是說,王爺主動寫信了?”
從前在國子監的時候三天兩頭逃課,氣走了不止一個夫子,如今竟然還能主動寫信下筆?
天爺喲,王爺是真的開竅了!
謝若棠輕咳一聲沒有正面回答。
畢竟這信也不算是沈臨璟親手寫的不是?
不過也算是一個好兆頭。
謝若棠莞爾道:
“那嬤嬤替我出出主意,我應當寫什麼要好一些?”
齊嬤嬤樂得合不攏嘴,但也顧忌謝若棠的清譽,思忖片刻,道:
“小姐不若就說今日發生的事情就是。”
她有私心,若是沈臨璟真的將謝若棠放在心上,或許能真的奮發圖強,至少有超越顧知舟的心不是?
謝若棠笑著點了點頭,低頭開始寫起信來。
齊嬤嬤在她身邊要繼續待好幾個月的時間,依照沈臨璟的性子,不可能不給她寫信。
自己也剛好趁著這個機會,能敲打敲打沈臨璟,至少她嫁過去之前,沈臨璟不至於還是這樣臭得名聲。
所以,她沒必要樣樣都瞞著齊嬤嬤。
寫好了信,雀兒還沒回來,便就由齊嬤嬤去後門送一趟。
既白一直沒走,包括沈臨璟也眼巴巴的在不遠處馬車上看著這邊。
送完謝若棠回家後,他就覺得心癢癢,想見她,但是又想起上次自己唐突她後謝若棠生氣的樣子,這一回也沒了這樣的膽子。
好在謝若棠說可以寫信,他那一手鬼爬實在是拿不出手,練習幾日,也實在是不好意思,終究是找了好友幫忙謄抄一份。
既白送了信進去,他就想等回信。
沈臨璟想罵自己。
分明是謝若棠心悅他,要嫁給他,他怎麼能這麼沒出息,將對方的話奉若聖旨,鬥雞說不鬥就不鬥了,賭坊秦樓更是沒有踏足……
虧!
太虧了!
如今他都放下身段主動送信,謝若棠竟然不給回信!
他要鬧了!
真的要鬧了!
沈臨璟都要恨不得再爬一次牆頭了,後門忽然動了動,便就看見齊嬤嬤將一個信封遞給了既白。
沈臨璟眼睛一亮,立刻坐回去,佯作不在意地就著夜明珠光亮翻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