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S市,市局。
顏婼卷著一手的繃帶,拎了一大堆處理外傷用的碘酒傷藥,而唐安陌飛上樓找人的時候只給她留下了一句“你留下來穩住她們,我去去就回!”,當時顏婼滿頭黑線,這丫頭是真的宮廷劇看多了,說話都變味了……
要是真讓她來打架,她能打個七葷八素,但是這種跟人吵架的事,她實在是不想幹,於是就打算任由事態發展,自己先上樓。
結果剛走兩步,就被跑過來的林夫人當場攔下,這女人看準了她受過傷,直接就抓上了她手上繃帶的位置,大吼道:“你是警察吧?今天給我說清楚了,為什麼我兒子會不明不白的死在一個小破賓館裡?他死得莫名其妙,還不讓我帶他的屍體走,碰都不讓碰一下!你們到底瞞了我們家屬什麼?!”
顏婼抽出了自己的手,一時無話。
她因為臥底行動被報復才受的傷,就這麼被一個質疑警察的潑婦針對,一時也不知是心寒,還是嘲諷。
面前的林夫人,一身大牌衣服,名牌包,珠光寶飾,流光溢彩,玉鐲金鍊,銀飾耳環,乍一看,富甲一方的氣質油然而生,一身氣質誠然高貴。
容挽挽在一旁想要勸阻,但是卻沒有勇氣,一臉膽小懦弱的樣子。
顏婼冷冷地看著她們,淡淡地說道:“警察辦案,是為了找出殺害林川的兇手;不讓你碰是因為怕你在屍體上留下汙染組織痕跡,干擾屍檢;不讓你帶走,是因為警察要隨時知道屍體的情況,必要時進行多次屍檢,以便於隨時核對最新線索,更能加快找到兇手,而且警察沒有任何不良的居心,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想盡快找出兇手……你們兩位還有什麼問題嗎?”
這一大段話可謂是客氣至極。
在她傷口都開始流血的背景下真真是客氣至極。
但林夫人卻不這麼覺得,她一下子提高了音調,尖聲道:“你什麼意思?意思是你不讓我兒子留個全屍是對我兒子好?說官話誰不會呀!你今天就算說出花也沒有用,我告訴你,我們不是隨隨便便能被你們糊弄的小老百姓,把我兒子還給我你們就找不到兇手了?你覺得我會信嗎?你是個什麼東西你跟我這麼說話?!”
這段話說的幾乎算是刻薄了,而且女人天生音調高,她這麼一喊,直接讓這段話響徹了市局的一樓。
四面八方意味不同的目光瞬間匯聚到了這邊,顏婼身上的傷本來就沒怎麼好,這個時候真真正正地被吵得腦殼疼,再加上手上的傷口被林夫人直接撕開,又聽了這麼一段尖酸刻薄的話,當下胃部一陣翻騰。
那麼一瞬間,她只覺得胃裡在翻雲覆雨地折騰著,四肢百骸所有的力氣在那一瞬間被抽空,胃部痙攣般的疼痛直接湧入了大腦中樞神經,旋即喉嚨一緊,只覺得想吐。
她捂住胃部,直直地想衝入衛生間,但林夫人也是反應迅速,一見她要跑,當即抓住她,再一次抓住她受傷的手,彷彿一定要弄疼她才能好受。
“你不能走!你們官匪勾結,我要告你……啊!”
顏婼本就因為胃部疼痛,導致頭腦發昏,傷口處傳來的第二次刺痛瞬間傳入大腦,下一秒,她的身體肌肉幾乎是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
她反手抓住林夫人抓在她手腕上的那隻手,一瞬間就閃到了林夫人身側,直接擒住了林夫人的肩膀,同時一腳飛出,正中對方腳踝,林夫人重心被移開,失去了反抗的力氣,這在這時,顏婼找準時機以一個柔韌性極佳的刁鑽角度,直接用一個側身的過肩摔摔倒了林夫人。
這一下嚇得容挽挽尖叫出來,但是一切變故只發生在兩秒之內,她還沒來得及上前阻止,就只見顏婼眼神空洞地看著仰躺在地的林夫人,幾乎是條件反射似地一拳砸了下來。
容挽挽在旁邊不遠處,就已經感受到了那一拳裡蘊含著的無限殺意與力量。
此時,顏婼的拳頭正好對著林夫人的鼻樑,憑她的身手,這一拳要是真打了下去,林夫人最輕鼻樑骨折,最重的話,當場喪命也是有可能的。
“別動!”
遠處蘇銘弋大喝一聲,這一聲對於處在混沌狀態的顏婼來說,就好像一道安神符一樣當頭砸下,瞬間讓顏婼清醒了過來。
容挽挽終於跑了過來,她一把推開顏婼,彎腰扶起林夫人,小心翼翼地說道:“媽,你沒事吧……”
“別叫我!”林夫人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但是在她和大地親密接觸了一番之後,她的頭髮已經亂成了一個雞窩,她只能草草地把衣服扶正,而一想到自己現在如此狼狽的遭遇,氣不打一處來,想對著顏婼發作,還有點犯怵,當下直接把一股邪火撒在了容挽挽身上。
“滾開!林川死了也沒見你多傷心,你為他掉過一滴眼淚嗎?要我說,你都不如那些淚腺發達的哭靈人!你個為了錢的小賤人別碰我!滾!”
蘇銘弋本來準備了一大堆說辭,一見到顏婼受傷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現在終於明白什麼叫打架下死手了,這個打人的動作是下意識的,下死手的動作也是下意識的……這該是經歷過多少次生死廝殺、玩命火併,抑或是多少次賭命打架才能練就這樣的身體反應?
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可能是出身的原因,他出手從來不會要人命,除非實在是緊急的情況,他心一狠下來,才能在正當防衛的情況下下死手。
顏婼所經歷的一切,與他類似,卻不盡相同。
她所承受的委屈和黑暗,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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