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昏黃的幾簇燈光照亮了這黑沉的陰暗之地,宛如幾朵盛開的暗黃色的迎春之花,綻放著死沉空氣中唯一的一抹生氣,漆黑的鐵門橫亙在頭頂,擋住了嫣然的天光,泠泠不竭,唯有一片血腥爬滿每一個沉寂的角落。
即使夜濃如酒,也終會有旭日東昇的那一刻。
“公平一點,”蘇銘弋面沉如水,講話卻依然不失風度,“你和他,兩把槍,我們一把槍也沒有,所以公平起見,你放下槍,我跟你打。”
韓寂好像聽到了一個極其荒誕的笑話一樣,毫不掩飾地嘲諷笑著,直接反問道:“我為什麼要主動放棄我自己的優勢?”
蘇銘弋莞爾,道:“整整一個晚上,你們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人的槍口敢指著我,你放與不放有區別嗎?”
“當然有,”楚寂微微一笑,又道,“蘇警官,如果沒有區別,你又為什麼那麼在意?”
蘇銘弋挺拔如劍的眉宇間透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緊接著,他說道:“我不跟你打啞謎,你放不放?”
楚寂氣的咬牙,他能在組織裡做到這個位置,當然組織高層之間的各種事情,也當然知道一個事實——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只要他敢在外面傷到蘇銘弋,絕對會被顧銘宇弄死!
這才是不公平!
楚寂咬著牙,半晌才不情不願地看向宋信暉,一字一句地說道:“把槍扔了!”
宋信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老闆?”
“別讓我說第二遍!”
說著,楚寂也拿出了自己的槍,凌空一擲,遠遠扔開。
隨後,宋信暉也扔了槍,兩把槍直接扔到了角落裡。
蘇銘弋鬆了一口氣,只要他保證了屋子裡沒有任何能威脅到顏婼的東西存在,那麼剩下的,就全是私人恩怨了。
楚寂還是能猜到他的小心思的,所以才會有那出啞謎的存在。
話說到了這份上,楚寂緩緩起身,施施然從袖口抽出一把片裝的摺疊刀,在手中輕輕展開,刀鋒森寒,閃出一道雪白的光。
“你的要求我全部滿足了,現在,該你答應我了吧。”
蘇銘弋冷笑道:“你別無選擇,只能滿足我的條件,不要以退為進地威脅我,你還不配……只要我能把你打趴下,剩下的就都由我掌管了。”
話音剛落,勁拳出手,猶如蒼龍入海一樣猛扎進楚寂的視線之內,楚寂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閃身避過,又藉著身體轉身的力量還回一拳,直擊蘇銘弋面門。
蘇銘弋眼看對方一記卷著狂風的勁拳襲來,直接反手一檔,而後腳下腳步交叉,上前幾步,貼到楚寂身前,屈膝為刃,如定海神針一般攜千斤巨力襲向楚寂腹部。
這一遭若是碰上一般人,早已被直直擊中,毫無翻盤的餘地。
因為這種情況下,對方手上的力道被分散,而對方在這樣的姿勢下根本沒有正常的聚力點,渾身上下所有的力量都被分散開來,根本沒有辦法集中在一個具有攻擊力的點上進行反擊。
但……奈何楚寂不是一般人。
電光火石、生死一瞬的剎那,楚寂竟然能用超強的腰部力量直接後仰,堪堪躲過了這一宛若天降雷霆的重擊。
見狀,蘇銘弋飛快將踢出去的腿換了個方向,同時直立腿騰地跪地,重心瞬間下移,而後,他左手用手掌擋住了楚寂將要落到他臉上的拳頭,右腿貼地橫掃,卻被楚寂跳過。
緊接著,完全沒有猶豫,楚寂當即將手中刀鋒調轉方向,直刺蘇銘弋眼角,蘇銘弋向後一仰,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身上前,當即在前滾翻落地的一瞬間出腿,同時用幾乎算是極限的力量撐起身體,化拳為杵,一拳自下而上地打在了楚寂下顎。
再加上腳下被絆,重心失衡,楚寂整個人被掀翻在地。
兩人的反應速度和出手速度差距太大,對於蘇銘弋而言,幾乎是碾壓式的打法。
不等楚寂反應過來,蘇銘弋反手伸到顏婼腰側,倏地取出了顏婼的槍,一刻也沒有耽擱,徑直把黑森森的槍口對準了楚寂的頭。
顏婼的槍,是屋子裡僅剩的一把槍,也是被楚寂忽略的一把槍。
“進來之前,我已經開了手機的定位系統,而且怕出意外,還隨身攜帶了小型晶片定位器,而在我確定了山上沒有訊號遮蔽器之後,我可以很確信地告訴你,我的支援到了,你和他,一個都跑不掉。”
楚寂自嘲一笑,慘言道:“我低估了你。”
“是的,”蘇銘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躺在地上的楚寂,欣賞著這位落魄的殺手,許久後輕蔑一笑,又道,“你還高估了你自己。”
話音剛落,頭頂上鐵門被撬的聲音傳進來,一下一下,鏗鏘有力。
宋信暉再也忍不住,大罵了一句,而後直接衝向扔槍的角落。
蘇銘弋靜靜地看著楚寂,根本沒有理宋信暉。
宋信暉撿起自己的槍,對準了蘇銘弋的頭,大吼道:“你為什麼一定要跟我過不去?為什麼?!我殺了你!你去死吧!!”
宋信暉直接扣動扳機,卻只聽“咔噠”一聲,沒有子彈!
蘇銘弋冷冷一笑,輕蔑地說道:“你真以為楚寂會讓一個拿著槍的外人站在自己身邊嗎?”
撬門的聲音還在響著,使得空氣更加沉悶。
宋信暉崩潰地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向著楚寂爬過去,“老闆,警察來了!你想想辦法,我不想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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