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心識案

第62章

天色漸暗,寂靜的鄉村也即將步入黑暗。

落後的鄉村是沒有路燈這種現代化設施的,一到了黃昏時刻,天光隱沒,紅霞漫天,沒有任何霧霾掩蓋的霞光展露無餘,彷彿血染的薄紗一般落在頭頂,曼妙又壓抑。

蘇銘弋把所有的資料全部看了一遍,看完就已經是黃昏了。

顏婼在旁邊睡過去了好幾次,昏昏沉沉的被蘇銘弋弄醒了,“怎麼了?找到了?”

蘇銘弋說道:“在李雅雅案子的判決下來之後,沈娟幾乎每次的外出都是去法院上訴,但是唯獨有一次——四年前,她出門整整十二天,但是這個時間內沒有任何法院收到上訴的檔案。”

“你都翻了快一天了,還真能讓你找出來……”

蘇銘弋沒理她這句,繼續說道:“而這個時間內,在她所在的這個村子發生過一起火災致死的案子。”

顏婼一聽到“火災致死”四個字整個人都精神了,脫口反問道:“什麼東西?”

蘇銘弋聲音淒冷,說道:“四年前,在這個村子,有一人家無故起火,起火的這一家只住著一個無兒無女還患有精神疾病的老人,最後對於起火原因的調查結果是老人抽菸的時候不小心點著了報紙,最後導致整個屋子著火,死的也只有老人一個。”

“這有什麼問題嗎?火災原因認定這個一般是沒錯的啊!”

“沒錯是一方面,可這報紙到底是不小心點著的,還是故意點的就另當別論了。”

顏婼瞬間覺得後背發涼,小聲地問道:“你懷疑這個火災案子有問題?”

蘇銘弋冷冷地說道:“目前這個情況我不得不懷疑這個案子,但是就目前我知道的來說,沈娟這個人前後性格差異很大,而這種差異必然由一件外部因素導致——換句話說,一個人的性格不會無緣無故地大變,而且在四年前,沈娟的上訴越來越少了,到了兩年前就再也沒有過上訴了。”

顏婼皺眉問道:“她……放棄了?”

“不可能放棄,”蘇銘弋搖了搖頭,輕輕地說道,“她一無所有了,而且她作為一個母親,這輩子除了幫女兒報仇,她的生活沒有任何希望。對於一個人來說,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可以看開,唯獨一個死了女兒的母親看不開。”

顏婼愣愣地看著他,說道:“所以沈娟不可能放棄,那她為什麼……”

蘇銘弋冷冷地看向她,接著說道:“因為她找到了另一種報仇的方法,她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可以失去,我不知道這樣的人為了達到目的會有多喪心病狂,所以她人生中的拐點、或者說是令她性情大變的那件事,大有可能就是這件縱火案。”

顏婼疑惑地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她性格大變的?”

蘇銘弋淡淡地說道:“九年前的案子裡,沒有任何案卷記錄寫了沈娟大鬧法庭、大鬧警局之類的,再加上她的身世背景,可以推斷出來沈娟在九年前是個挺窩囊的人,性格上絕對不張揚,但你也聽到了剛才她對江子煥的態度,現在的她可以當場質問外勤刑警……

“你可能沒有體會,但我學了這麼多年犯罪心理學,研究了這麼多案例,還真就沒見過一個農村婦女對外勤警察這個態度的,有些人是語氣很兇很不好惹,有些人是唯唯諾諾,但沈娟這種有底氣地質問很不常見,甚至可以說是詭異了。”

顏婼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們這個職業確實容易把所有熱都想的很壞,但蘇銘弋的分析絕對不是全無道理的,她一臉無奈地看向蘇銘弋,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就算知道了沈娟性格改變了這個事實,我們現在應該從哪查起?”

蘇銘弋輕聲嘆了一口氣,說道:“找江子煥要起火房子的具體位置,我們現在就去查這個地方。”

……

蘇銘弋行動起來絕對是雷厲風行,江子煥的地址一發過來,他就直接開車,開到了出事那家的大門口。

被火燒成一片炭黑的房子在原地空空放了四年,如今積灰無數,看著無比滄桑,也無比淒涼。

顏婼嫌棄地看著這房子,不解地問道:“這怎麼也不賣出去,不收拾一下?就這麼放在這了?”

蘇銘弋看著這廢墟一樣的房子,無奈地說道:“這地方挺偏的,前前後後都沒有人家,而且這可算得上是凶宅了,上一任主人橫死,誰還敢買啊?這又不是城市裡,空著一塊本來就賣不出去的地皮也沒人管。”

顏婼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廢墟,瞬間覺得有點不敢下手,生怕自己一動手就把這房子僅剩的幾個框架弄碎了……

蘇銘弋小心翼翼地把漆黑一片的大門開啟,他都沒想到這門居然還能用,居然沒一下子掉下來。

如今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蘇銘弋皺著眉,看著裡面黑漆漆一片的屋子,根本就是伸手不見五指,再加上這裡以前因為火災死過人,饒是膽大如蘇銘弋,也有一點不敢進去。

顏婼站在外面,無助地拉著蘇銘弋的衣服,每次蘇銘弋要進去她都會把蘇銘弋拉出來。

來來回回掙扎了好幾次,蘇銘弋終於受不了了,無奈又寵溺地看著顏婼,說道:“小婼,怎麼了?”

顏婼不好意思地看著她,小聲地說道:“我……我害怕,太黑了……”

蘇銘弋側過頭,偷笑了一下,他看著顏婼,開玩笑一樣地說道:“還有你怕的時候啊?”

“這不一樣……”顏婼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這地方瘮得慌……這要是一個荒山的話,我都敢一個人晚上去,但是這屋子……太瘮得慌了,我……”

蘇銘弋寵溺地看著她,然後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到了顏婼的身上,他看著顏婼,下一秒直接伸手攬住了她的腰,笑道:“就像你說的,一個人在滿是屍體的荒山上你都沒怕過,這一個破房子怕它幹嘛?它又不能活過來咬你一口。”

“就算我不怕黑,那我也不敢去盜墓啊,不能一概而論……”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簡直要委屈死了,委屈到根本說不出話來,還把自己的頭低下,既委屈又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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