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登重重的點頭道:“我明白了!”
米爾頓揮揮手:“那就去辦吧——讓所有人都看好,跟著洛佩斯,死路一條,在我這裡則能很好的活著。”
芙蘿拉坐在桌上問道:“‘稅吏’,你打算給他們吃什麼啊?”
“注意坐姿。”米爾頓批評了一句,回答道,“當然是容易獲得、比較經濟、且能提供大量熱量與提供飽腹感的食物。餅乾、麵餅或者稀粥,暫時維持性命就行,總不能讓他們和軍隊吃一樣的軍糧吧?”
芙蘿拉起身坐到椅子上:“剛剛那一瞬間,我差點以為你化身特蕾莎修女了。”
特蕾莎修女,1979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這位是真的實至名歸,和很多帶了政治因素的獲獎者完全是兩個概念。
“那不可能的,我救濟難民有很多考量因素。”米爾頓搖搖頭,“能統治一片領土,和能低成本的統治一片領土,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想要發展起經濟,低成本的統治是絕對的,必不可少的因素。”
“戰爭結束之後,如何發展經濟,開啟正向迴圈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們這種從毒販,從其他軍閥手上搶劫錢財,投入在戰爭中,迴圈往復的模式是無法持續的。”
“況且,他們確實是被戰爭波及的無辜者。”
“就算不考慮這些,單純從利益角度出發考慮,只要讓他們活下來,幫他們度過這段困難的時間,他們未來創造不出比這點米麵更加有價值的東西嗎?”
芙蘿拉已經迫不及待的擺手了:“哎呀哎呀,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調侃一下你而已!知道你和那些軍閥不是一類人!”
聽到這些就頭疼。
要是不頭疼她至於連一家公司都運營成這樣嗎?
“好了,先讓我休息一會。”米爾頓說道,“從開始到現在,我們和洛佩斯之間的戰爭都一直是‘非直接’的狀態。我們靠斬斷他羽翼,執行特種任務,把他調動的精疲力盡……等等方法,取得了現在的優勢。”
“但這最後一場怎麼都要打正面了。”
“不是在錢佩里科港打,就是在反抗軍前線打。”
“一晚上沒睡覺,我現在腦子裡就是一堆漿糊。”
“有什麼事再把我喊起來。”
最多明天港口就會被自己徹底掌控,面板的各種新功能解鎖,洛佩斯的軍隊又不過來……是個不錯的休息時間。
“行,晚安晚安。”
芙蘿拉招招手,起身走出房間,還很貼心的幫米爾頓把門帶上了。
米爾頓立刻躺下,強迫自己睡了下來。
睡了大概有十個小時以上,一陣被輕輕敲響的房門把米爾頓喚醒了——和之前每次急匆匆的敲門不同,這次敲門聲的頻率顯然代表著事情沒有那麼緊急。
米爾頓慢慢從沙發上爬起來,先是看了一眼面板,確定新功能暫時還沒解鎖後,才開始慢慢換衣服。
“什麼事?”
布蘭登的聲音出現在外面:“老大,有人想要見你。”
“什麼人?如果是洛佩斯的人,那我真的會佩服他,以他這種腦子,是怎麼能活到現在的?”
布蘭登連忙否認道:“不是洛佩斯的人,那人,說自己……是從瓜地馬拉城來的。”
瓜地馬拉城,就是首都。
換句話說,政府派人來找米爾頓了——雖說這種國家的政府,撐死也就算個軍閥頭子。
米爾頓來了點興趣:“哦?有點意思,有這麼重要的事情來找我,居然不提前打電話溝通一下,而是直接把人派過來?”
“或許……他們想看到一個最真實錢佩里科港?”布蘭登在想辦法揣測對方的用意,“或許他們擔心如果提前打電話告知,我們可能會做一些準備,讓他們看不到戰爭給我們帶來的真實影響。”
在說自己猜想的時候,布蘭登也十分感慨。
他這上半輩子就沒怎麼離開過馬拉坎小鎮,對外面的瞭解基本都來源於報紙和酒吧裡的電視。
瓜地馬拉城放在全球上不了檯面,但對布蘭登而言,曾經是隻能聽聽,從未見過的大城市。
更從未想過有一天,這座城市,可以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一個國家的官員,會有一天主動找上門來。
之前和洛佩斯把狗腦子都打出來,瓜地馬拉城的人也都什麼話都沒說過,看得出來完全就是一副看熱鬧的態度。
終於派人上來了。
看起來哪怕是政府那邊,都認為洛佩斯大勢已去,至少也認為米爾頓有和洛佩斯平分秋色的能力。
“嗯,確實有可能。”米爾頓也比較贊同布蘭登的猜測,“我們如果把洛佩斯取而代之,以後就必須得接觸,提前瞭解一下很正常。”
布蘭登的聲音接著從門外傳來:“那老大,你見見她?”
“不是我去見見她,而是她來見見我。”米爾頓指正道,“我今天要做什麼事情是有計劃的,她要來見我,就自己找過來。”
“總統算什麼,總統來我這裡也要給我交稅,更別說只是總統派過來的一個人了。”
“她在政府內擔任的是什麼職位?”
布蘭登顯然是做足功課了的,立刻回答道:“是國防部的一名高階官員,軍事聯絡部門主管,經常被派去協調和其他軍閥的關係。”
“聽起來還挺靠譜的,那我就見見吧,正好看看政府那邊是個什麼態度,等會我要去封鎖線那邊看一圈,想見我就在那邊等著。”
“好!”
二十多分鐘後,米爾頓換好衣服吃完飯,離開臨時指揮部之前,還看了一眼街對面的醫院。
很忙碌,但是一切都井井有條,暫時還沒有發生醫療擠兌的事件。
那個之前在上過電視,把重傷的女兒送來搶救的男人正好拿著一個空飯盒從醫院裡走了出來,看樣子是剛剛給自己女兒送完早餐。
男人遠遠看見米爾頓,眼神裡流露出驚喜,連忙揮了揮手:“‘地獄稅吏’先生!”
米爾頓忍住直接翻臉走人的衝動,朝那邊輕輕點了點頭,詢問了一句:“這兩天過得怎麼樣?”
這個男人在難民中也算是很有代表性的,能瞭解他的近況,在某種程度上也反映了城市目前的秩序。
“很好!”男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他眼神裡閃過一點難以置信,“我,前天我見到您之後,就去救濟站吃了點東西,下午就找到了一份工作!”
原本以為被戰火洗禮之後,錢佩里科大半會淪為廢墟,誰能想到這裡的秩序竟然保持的那麼好!確實有店鋪遭受損失,但是隻要是被“泛馬德雷集團”佔領的區域,治安馬上恢復。
不少店鋪上午還緊閉門窗,下午就嘗試重新開始做生意,不但沒遇到意外,小偷和劫匪居然都少了很多!被破壞的設施需要人員維修,許多地方需要人手,男人竟然就這樣找到了一份收入還算可以的工作。
更讓人震驚的是救濟站,一些荷槍實彈的軍人,站在大鍋旁邊,給平民分發糧食?!
這個世界瘋成這樣了嗎,不應該是反過來,荷槍實彈的軍人強迫平民交出他們的糧食嗎?
男人理解不了這個做夢都夢不到的畫面,但他卻一點都不覺得排斥。
米爾頓十分滿意:“那就好——以後那什麼覺得自己被詛咒的話就少說點,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詛咒,有的只是某部分人竊取了你的勞動成果,有的只是小偷的強盜,就這麼簡單。”
男人沒聽懂,但這兩天對他的世界觀衝擊很大:“我明白了,感謝您,感謝您!”
一點小插曲影響不了米爾頓的計劃,很快他走到專車附近——布蘭登和芙蘿拉早早在下面等著他,兩人手裡面還拿著一份報紙。
米爾頓坐上汽車的後排,問道:“看什麼呢?”
芙蘿拉坐到米爾頓旁邊,把自己的報紙塞過去:“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你自己來看看吧。”
“華爾街日報?噢,一家立場偏共和黨的媒體,那我大概猜到是什麼事情了。”
現在共和黨是在野黨……中期選舉在即,對執政黨的攻擊是必不可少的環節。
一個現成的把柄已經被米爾頓提供出來了啊!
果然,第一眼看過去,頭版頭條的標題就把米爾頓逗樂了。
【cia海外行動的慘敗:民主黨又一次豬灣時刻,卻更為恥辱】
【根據匿名情報官員披露,大約兩日前,也就是1994年9月20日左右,16名ciasad特工在試圖滲透瓜地馬拉某地方軍事基地時遭伏擊,敵方以零傷亡全殲美軍小組!】
【一名眾議院議員稱為“民主黨的又一次豬灣時刻“——1961年肯尼迪政府策劃的豬灣入侵雖失敗,至少造成古巴守軍176人傷亡,而此次美軍竟未能對敵人造成任何實質性打擊,連敵人的一根頭髮都沒傷到!】
【這或許不是cia在冷戰後損失最慘重的行動,但一定是最恥辱的。不僅是因為敵人沒有任何損失,更是因為此次行動背後的超級醜聞】
【dea已第一時間公佈本次行動的具體細節,且呈交了無可爭議的證據,證明他們聯手當地政府的執法力量,準備發動一次對墨西哥跨國毒販的打擊……足以證明本屆政府的無能和腐敗】
【本屆政府與國外邪惡勢力勾結,最後導致16顆星星被送上cia的榮譽牆——這是一場毋庸置疑的悲劇】
【議院已準備質詢一切相關的涉事官員,有數位議員宣稱要彈劾相關官員,大量民眾要求追究本次事件涉事官員的法律責任】
【……而一年前,1993年才剛發生“黑鷹墜落”!克林頓政府上臺不過兩年,竟然就發生了數起恥辱的軍事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