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就不是能夠執行自殺任務的裝備,掉一架米爾頓心都要抖三抖。暫時沒辦法完成像30年之後,用一輛卡車拉一個無人機蜂群,直接重創敵人機場的任務。
“沒關係。”米爾頓嘆了口氣,擺擺手道,“重點偵查地區放在我們進攻方向的西北邊,雷塔盧萊烏城的西南側,其他地方可以暫時降低偵查強度。同時,繼續加強對這個方向的進攻,我要打穿這片地區!”
“收到!”
米爾頓的目標非常清晰,就是雷塔盧萊烏機場。
本來錢佩里科通往雷塔盧萊烏城的道路是可以直接抵達機場的,但政府軍已經提前炸路,埋設了相當多的地雷,所以米爾頓的進攻路線稍微偏東,相當於從城市的東南側面打了過去。
機場在南,而克薩爾特南戈的位置,在這座城市的北方。
換句話說,本地指揮官要撤退,只能朝著機場的反方向撤退,必然會導致機場這片區域的防禦削弱!為何米爾頓上來就要想辦法逼近指揮所可能在的地方,在附近儘可能製造大的動靜,哪怕為此很可能形成一個危險的突出部?因為他就是要逼迫敵軍指揮部和護衛向克薩爾特南戈方向後退!
這就是機會!只要能打穿這片區域,機場就相當於是政府軍的一塊“飛地”了,後勤補給極為艱難,在那裡的守軍和防線幾乎不用打,就會自己先崩潰一半。
比直接正面強攻好得多。
“已經在猛攻了。”無人機操控員撓了一下頭,“雖說他們有意識依託建築隱蔽,但是還是偶爾能看到,一些人正在從機場區域倉皇出逃。那邊的防線肯定遇到了問題。”
“根據前線戰士的估計,最多還需要3個小時,部隊就能消滅路上的敵軍,在機場附近構築陣線,讓機場徹底成為飛地。”
“還需要5個小時,就能完全控制從指揮部到機場的公路。”
“……”
很好。
匯總了一下資訊,米爾頓轉身看向正在打哈欠的芙蘿拉,說道:“‘酒瓶’喊上你的人,喊上我們最精銳的一個特戰排,帶上最好的裝備,準備出發。”
“從前線給我調3輛坦克和5輛裝甲車。”
“蜻蜓起飛,隨時準備對地攻擊……不要管可能存在的防空火力了,只要能完成戰術目標,允許損失,允許彈射。”
“是時候終結這場戰爭了。”
米爾頓剛說完,還沒來得及戴上戰術頭盔,一名通訊員突然衝到門口,敲了敲門。
“‘教父’先生!”
“怎麼了?”
“反抗軍那邊剛剛給我們報告了昨日前線的戰況……他們沒有求援,但是,似乎,十分不容樂觀!”
米爾頓點了點頭:“還有嗎?”
那名通訊員想了想,開口道:“還有一件小事。之前您不是接收了一對難民父女嗎?那個姑娘已經做完手術,脫離生命危險了,她專門寫了一封信,讓士兵轉交給您。”
“我們讓人在醫院檢查過了,這封信沒有任何毒素,足夠安全。”
自從米爾頓被下毒之後,現在這些人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信裡寫了什麼?”米爾頓一邊問一邊穿戴防彈裝備,隨意說道,“直接拆了念給我聽吧。”
“我去拿,您稍等……”
“呃……致尊敬的米爾頓先生,當我在洛佩斯的棍棒中被打倒時,我以為自己會像我哥哥那樣,死在泥地裡……我們的生活像是遭到了詛咒一樣……是您用……我曾聽信洛佩斯的謊言……這一切都在嘲笑我過去的愚蠢……”
“……父親已經找到了工作,我想我也可以找到,這裡的生活很好,簡直是《聖經》中的天堂。或許,您的稱呼中不應該帶上‘地獄’?”
“……我曾以為戰爭只會留下仇恨,但您讓這座城市重新有了麵包、藥物和希望。”
“……”
等米爾頓穿好裝備,身上已經快被雞皮疙瘩佈滿了——但唯一讓他欣慰的是,終於有人對“地獄稅吏”這個外號也提出異議了!太難得了!
這是進步,是偉大的勝利!“好了好了。”米爾頓擺擺手,“告訴她不用說這些,只要她和她父親按時納稅就行。”
“告訴反抗軍那邊,讓他們再堅持一會。”
“‘酒瓶’,走。”
說著,米爾頓看了一下面板,看了一下自己的剩餘積分和財務狀況——這一仗打下來,可謂傾家蕩產。
他催促道:“快點,我沒錢了。”
……
韋韋特南戈,賽瓜拉河北岸。
全國革命聯盟軍指揮部內,拉克手持望遠鏡,藏在一個隱藏的很好掩體後,朝河對岸遠遠看去。
哪怕經歷了無數次戰鬥,他此時心中也有一種完全沒底的緊張感。
政府軍,或者說披著瓜地馬拉第二步兵旅皮的洛佩斯私軍,已經傾巢出動,在凌晨發動了總攻。
對方有浮橋,有船隻,有坦克,而且和以往不同,這次他們把這些裝備保護的非常好。
敵人的工兵甚至趁著反抗軍被榴彈炮狂轟濫炸的時候,在碼頭上修建了一個臨時碼頭!就在大約不到400米的距離內——反抗軍組織了好幾次反撲,和政府軍進行了好幾次零星的正面交火,試圖阻撓這座小碼頭的建立,在付出一定傷亡的代價後,打死了好些敵軍。
可最終還是沒能成功阻止碼頭的建立。
“彈藥補給的高度劣勢啊……”拉克十分頭疼,“要是強行進攻這一個小碼頭,耗費過多彈藥,後面就沒法打了。”
就算碼頭真的被拆掉,敵軍也還有浮橋,有水陸兩棲的裝甲車,有各種船隻,最多隻會輕微影響到渡河作戰的效率。
米爾頓完全不計成本的空運,只能解決反抗軍從無到有的問題,可數量上還是存在嚴重的不足,每一顆子彈的使用都要精打細算。
拆碼頭,是本末倒置;不拆,就是坐視敵軍鞏固自己的優勢,作為最高指揮官,拉克只覺得無比憋屈。
而反觀對方,簡直就是另一種極端。
機槍毫不在意浪費的對著空地進行掃射,這邊但凡開一槍,迎接他們的就是迫擊炮甚至更後方的榴彈炮的狂轟濫炸。
一名士兵被打的抬不起頭,又憋屈又憤怒的說道:“老大,我們跟他們拼了吧!”
“不要著急!”拉克咬牙低吼道,“躲起來不是懦弱。不惜一切,只為了最終的勝利才是勇敢!我們要贏,30多年的內戰了,現在是我們距離勝利最近的一次,不要用你的勇敢破壞掉這來之不易的一切!”
“相信胡安……敵人還不知道他們的榴彈炮陣地暴露了!”
有的時候,看似英雄的行為,也是一種不敢面對。
又一輪漫無目的掃射之後,拉克的望遠鏡中,那些原本在原地的政府軍士兵,突然開始動了起來。
其中一支隊伍跟著一輛t-62和兩輛amx-13組成的坦克排離開了用作掩體的反斜面,開始朝著碼頭方向靠近。
這是要渡河了?
拉克的念頭剛閃過,政府軍的各個迫擊炮陣地就猛然開火,雨點般的炮彈朝著反抗軍陣地砸來——開戰到現在,沒人見過這麼猛烈的炮擊!
和以往發射一兩枚炮彈就停火轉移陣地不同,這次敵軍在持續開炮!“準備作戰!”
警衛連連長一下抬頭,激動的說道:“這是機會!敵軍持續暴露位置,我們的迫擊炮可以反擊,可以一次性端掉他們很多炮兵陣地!”
反抗軍靠著米爾頓的支援,也攢下了一些炮兵,但數量不多就是了。
“不!”拉克同樣心急如焚,但卻保持了驚人的冷靜,“敵軍是故意暴露的,他們絕對還藏了更多的炮兵……敵人打算和我們兌子!我們現在反擊,可能可以打出1:3以上的交換比,但敵人換的起,我們換不起!”
“炮兵必須用在更重要的時候。”
“這是誘敵之計!政府軍那邊有高人。”
“不要反擊,只要敵軍不渡河,我們就絕對不要有任何動作。”
果不其然,河對岸的政府軍只是假裝行動了一下,就在碼頭旁邊晃悠起來,並沒有著急渡河。
直到確認反抗軍這邊一點反擊的跡象都沒有,三輛坦克才終於調過頭,駛向碼頭,附近的步兵則跳上河岸的快艇,把重機槍槍口調整好,對準了河岸。
快艇發動機點火。
政府軍的渡河作戰,正式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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