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勝出

“我們每個人都會輸的，你也不會例外，”顧平很平靜的說道，“輸了可以再爬起來,輸了可以再戰，只不過在輸之前，你是否做好了輸的準備，你又是否準備了足夠的籌碼，去償還輸的代價呢，顯然這次你沒有。”

兩個人幾乎是貼在了一起，即便顧平的聲音不大，魏德道也聽的十分清楚，顧平的話像是在他的心中響起。

是啊，每一個人都會輸，他也不例外，可是他有不能輸的理由啊。

“你去過九幽嗎？”魏德道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被顧平一拳打飛了出去,他知道自己恐怕真的要輸了。

顧平自然搖頭，他沒去過九幽，也只是聽過莊至賢描述過九幽大致的樣子，一個沒有天空，上下顛倒,混亂不堪的世界，充斥著各種奇形怪狀生物的世界。

“我是幽冥道派來的，若是我能贏，我的家人便可以一同搬來塵世間居住，這是冥皇宗的承諾。”

沒有什麼悽慘的故事，只有一個看起來很小的願望,可這對於一個常年居住在九幽的普通人家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夢想，看起來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小的時候，總聽說書先生講著塵世間的美好，現在來了，也發現了，真的就像說書先生說的那樣美好，你看著太陽，這青山，還有藍天，你說，我是不是該恨你？”

顧平不置可否，每個人都有一個理由，一個為了生存，或者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的理由，魏德道是這樣的，他也是這樣的，說恨是不是過於造作了，可事實便是如此。

沒有人會在這條路上選擇退讓，也沒有人會在這條路上同情你的弱小，就像此時站在棧道兩邊的兩個人，只有一個人能夠登上峰頂，只有一個人可以勝出，只不過登上山頂的目的不同，也不過需要付出的代價也不同。

“你不會奢求我放你過去，我也不會放你過去，你是九幽來的人，應該知道你選擇的這條路，需要承受的風險，所以唯有一戰。”

唯有一戰，輸了，魏德道便一定會被書院從這個世界上清除，就像許多人間蒸發的人一樣，不會有人記得魏德道這個名字的，贏了便可以實現心中的願望，讓自己的家人來到塵世間，過上他們一直嚮往的生活。

人生本就是如此，也不需要太複雜，只需要一個簡單的理由就足夠了，我們不也是這樣的嗎，每日活著，都只為了一個追求，那便是能夠更好的活著，僅此而已。

“他們都說我是天才，可是和你一比我又算什麼？”魏德道自嘲道。

“我也是天才呢，而且是那種運氣特別好的那種。”顧平這次正面回答的魏德道的話。

“也許。”

兩人最終還是要結束這場爭鬥的，這場只有一個人能夠勝出的戰鬥。衝上去，然後揮拳，扭打，沒有什麼招式，可這一次，顧平不再留手了，每一次攻擊都從十分刁鑽的角度打在魏德道的軟肋上，魏德道只能咬著牙和顧平纏鬥。

“結束了。”

魏德道聽到了顧平最後的一句話，話音剛落，魏德道整個人都騰空而起，朝著山下飛去，這次是真的結束了。自己也終於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了，那個小小的願望，恐怕永遠都不會實現了。

透過幻天鏡看到這一幕的群眾，忽然變得沉默了，沒有人歡呼，也沒有人叫好，是因為同情嗎，或者更多的是思考，其實大家的目的到底都還是一樣的，活著，然後更好的活著。

沒有再去看向已經墜落的魏德道，顧平朝著山頂跑去，接下來的路，便只有他自己了，不會有人和他爭什麼了，做了完這件事，對於他來說，也只不過是和書院老者完成的一筆交易，他能夠獲得一個進入內院的機會，用一個人，甚至是一家人的性命換來的機會。

沉重嗎，說不上吧，阻人道途才是最無法退讓之事，魏德道今天便是那個阻擋顧平成仙之路的人，不會有任何的妥協或者退讓，一旦踏上這條修行的路，就只能前進，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理由，以後還會碰到更加能讓人潸然淚下的情景，難道就要讓出自己的性命嗎？

從這一刻起，顧平便明白了，踏上這條路便不能後退，我可以為你付出我的眼淚，可你不能阻擋我前進的腳步，你可以說這是殘忍，可是這就是這條路上最基本的規則。

“今日武試結束，三十二人皆已登頂，明日放榜，舉城歡慶。”隨著顧平踏上封頂的一刻，站在入口處的老者隨之公佈武試結束的訊息。

今日之後，是金榜題名，還是名落孫山，都已經確定了，魏德道是誰，除了最後這一戰可能會涉及到這個名字以外，不會再有人去追問一個已經墜落山崖之人的過往的。

“彩——”

眾人齊聲喝彩，彩字在魯國，意為最高的讚賞，都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才能夠得到這個彩字，雖然最後一戰多讓人深思，刻這並不妨礙在百姓眼裡，顧平為魯國武者所作出的奉獻，在他們眼裡，顧平就是將九幽之人淘汰出局的英雄，是強者。

“眾位無事可以自行散去，張榜七日之後，所有榜上有名者，都要來到書院報道，否則視為放棄資格，資格空缺不補餘席，請諸位學子考生謹記。”

“彩——”

又一聲彩字過後，人群開始散去，抵達峰頂之人都被築基期的書院弟子送了回來，這個時間被書院趕走的妖獸恐怕早已經歸來，再讓他們自己下山就十分危險了，所以書院還是安排了人手。

正要護送顧平下山的弟子踩在自己的寶劍之上，準備御劍送顧平下山，“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