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下

第70章 民裡 宮裡 書院裡(上)

魯國受書院影響頗深,無論是什麼人,都要講究個禮,就連自家的房簷,都能夠修出花來,而且還因為這,所居之人,身份的不同,所以房簷的顏色,還有花紋,包括房頂上的瓦片,都有著極為細緻的講究。

眼下顧平和張晨宇所在的酒坊,屋簷就被限制,只能用紅雲留底瓦,若是用錯了,可就容易招致官府的公文,輕則拆毀酒肆,重則直接入獄問罪。

顧平自然是不知道這些講究的,可張晨宇知道,於是兩個人閒聊的時候,顧平一提起來,張晨宇就開始給他講,魯國的這些禮儀,已經一上午了,都沒嘮叨完。

“行了,你別說了,聽聽那面談論什麼呢?”

顧平一歪頭,打斷了張晨宇的喋喋不休,看向離自己不遠的那張桌子,圍著一群書生,一邊用魯國的小酒杯喝酒,一邊在哪談論著不知道什麼,好像還發生了什麼口角。

“瞧穎水浩蕩,文禮俱備,又幾多淚......”張晨宇仔細的聽了一下,然後自己默默的將這幾句次默唸了一邊,這才反應過來,說道,“這不是你昨日寫的的詞嗎?”

張晨宇說話的時候,可沒有放低聲音,她這話一出口,剛剛談論顧平縮寫之詞的那些人,還有一旁本來在看熱鬧的人,都扭過脖子,像是看什麼達官顯貴一樣,看著顧平。

“咳,低調,低調.....”顧平對著張晨宇小生的說了兩句,然後假裝若無其事的自己喝酒,完全沒有理會別人那驚訝的眼光。

其實顧平就是特意讓張晨宇聽到的,他早料到了張晨宇的反應,一定會發出生來,讓旁人知道,他在這兒,因為他覺得,自己想要放在這首詞中的意思,恐怕有些不太明顯。

昨日半晌時分,回到京兆府的時候,顧平還在想著,自己是不是把想要表達的東西藏得太深了,一些人會不會看不出來,自己還覺得有些不妥,於是剛才聽到一旁有人在談論昨日所作之詞,便想借機將其中的深意點出來。

“這位公子,這詞可是出自於您?”

這不,張晨宇一出聲,就有人送上門來了。

“嗯,怎麼了,可有什麼不妥?”顧平頭都沒抬,撿了一個花生豆放到嘴裡,眼睛餘光可是看到這個書生走到他身邊,還鞠了一躬。

“不不不,兄臺可知,兄臺這首詞現如今可是已經紅遍了整個穎城,我們這些書生可是十分仰慕您的這首詞呢,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本尊。這實在是,呃,真人不可貌相啊。”

“有什麼事兒嗎?”顧平看向自己眼前的這兒典型的魯國書生問道。

為什麼說是典型呢,因為魯國文勝,書聖更是有,朝聞道、夕可死,這樣的名言,這些書生可是一直都將書生他老人家當作崇拜的物件,爭先效仿,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不問個明白,那可真的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哦,”聽了顧平的話,這個書生才想起來,剛才想要說的話,指著他對面的另一個書生,“我與這位仁兄,對這首詞的解讀,意見有些不同,所以特意前來請教一下。”

“嗯?”顧平發出一聲怪異的長音,“你說說看。”

“是這樣的,是最後,又幾多淚,這一句,我覺兄臺是想要寫,雖然魯國文治禮節兼備,可是卻又許多的繁瑣的不適用的禮節,拖累了整個魯國,而這位仁兄呢,則覺得您是在體恤百姓疾苦,甚至盛世之下,所隱藏的人間疾苦,居安而思危,不知我二人誰說的對啊?”

說完書生退到了一旁,所有人都看著顧平,想要得到一個正確的答案,尤其是剛剛過來問他的那個書生,更是急得臉都有些紅了,可見其真的是想要證明自己,害怕被人笑話。

顧平站起身了,然後端起小酒杯,飲了一口,道:“都對,又都不對。”

“呼——”這書生剛想送了一口氣,可聽到顧平後一句話時,又不明白了,這都不對又是什麼意思呢,“還請兄臺解惑?”

“這首詞,最重要的可不是最後一句,而是這第二句,想明白了這第二句,才算真的明白了這首詩想要說的,是什麼,才能理解其中的奧秘。”

這屋裡的書生一聽這話,更加的疑惑了,這第二句話,可就只有三個字,望樓上,就這麼三個字,還能藏著什麼隱喻不成,一群人坐下思考,顧平也沒有再給出任何提示,也坐了下來吃著花生豆,喝著檀香酒。

“望樓上,望樓上......”一旁一個書生,忽然站了起來,然後張口就道,“我知道了,兄臺是想借這這三個字,來表達自己爭高向上之意,想要飛黃騰達之心。”

顧平聽了這話差點沒將自己嘴裡的酒噴出來,連忙放下酒杯,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你到底有沒有看明白這首詞啊,還飛黃騰達,我看你是想要做官想瘋了。”

書生聽到顧平的辱罵,羞愧的施以一禮,悲憤的轉身離開。

看到這個書生的下場,場面一時間又陷入了沉寂,一些人甚至開始帶入當時顧平所在的情景,來藉機揣摩顧平這首詞的意境了,不過好像看起來沒有什麼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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