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廣陵雙目堅定。
他知道這個決定太過自私,不僅辜負了整個宗門的期望,更辜負了師尊這些年的教導和照顧。
可人命關天!
若是再修仙下去,他難逃被那群怪物分食的下場。
秦若雪的面色瞬間就冰冷了下來:“你可知道,有些玩笑是開不得的。”
“師尊,徒兒沒有開玩笑,我已無心修煉,還請師尊念在昔日情分上遂了徒兒的心願。”白廣陵語氣之中甚至帶著一絲央求。
秦若雪嬌軀一顫,她難以置信自己最疼愛和器重的徒兒竟會說出這種話。
“白!廣!陵!”
一聲怒吼攜帶著恐怖的波動瞬間席捲整個宗門。
還在練功的師姐師妹們頓感不妙,紛紛化作流光朝大殿飛來,剛進門便看見昔日波瀾不驚的師尊此刻雙眼通紅,雪白的脖頸青莖鼓起,周身釋放出駭人的氣息將瀑布般的長髮吹得獵獵作響。
一時間整個大殿都被恐怖的威壓籠罩,除了已是化身境的白廣陵,其他人甚至感覺到一股窒息。
“你答應過本尊,在宗門老祖面前發過誓,日後將渡劫成仙,帶領日月宗走向頂峰,你難道要背離當初的誓言嗎?”
秦若雪一字一句地質問道。
師姐師妹們臉色狂變,紛紛勸道:
“師弟,別惹師尊生氣了,跟師尊服個軟,承認自己說錯話了呀!”
“師兄,你平時不是最聽師尊的話嘛,今天這是怎麼了?”
“宗主,廣陵師侄只是一時糊塗,您切莫跟他一般見識!”
秦若雪嘴角微微抽搐,她又豈願這般動怒,只是白廣陵方才的言論太過大膽,她的目光再度看向白廣陵,只要白廣陵低頭,她會給個臺階。
可白廣陵的眼神卻堅定得彷彿要入黨。
頂著恐怖的威壓,反倒是向前一步,目光如炬:“我沒有糊塗,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飛昇本就是一場騙局,是上界妖怪引我族修士送入口中的陰謀!”
“況且修仙枯燥無趣,我早就厭煩了!生活不止眼前的修仙,還有詩和遠方!”
“憑什麼要將振興宗門的壓力都放在我一個人的身上,這對我一點都不公平!”
白廣陵深知只有這樣說才能徹底激怒秦若雪,逼秦若雪一怒之下將自己逐出宗門,哪怕頂著一個欺師滅祖的遺臭名頭。
在場的師姐師妹聽見這話,一個個瞠目結舌,內心狂驚。
平日潛心修煉,道心穩固的白廣陵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
站在大殿高臺的秦若雪早已氣的嬌軀戰慄,連體內的氣血都止不住地翻湧,她雙眸溼潤,血絲布滿,一字一句道:
“廣陵,你是不是瘋了!”
“你是本尊唯一的內傳弟子,修仙界的絕世天才,宗門未來的宗主!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本尊和宗門的顏面!你看看你在說些什麼,簡直是妖言惑眾!”
“本尊對你太失望了……”
“從今天起,本尊剝奪你宗門傳人的身份,罰你去宗門秘境閉關反思,沒有本尊命令,不準踏出一步,否則宗法伺候!”
說罷,秦若雪轉身離去,背影失落得叫人心疼。
白廣陵內心苦澀,他但凡有別的方法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只要不修煉,去秘境也行。
白廣陵暗暗嘆了口氣,化作流光回到住處準備收拾一下行李,屋裡陳設簡陋,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幾乎沒有他物。
他打包幾件衣裳,然後將枕頭下那本《坤道鑄鼎術》和《陰陽百點陣圖解》,如數家珍地一同揣進了行李裡。
正當白廣陵準備出門時,房門被輕輕敲響了。
“師尊,我心意已決,您不用再勸了。”
白廣陵仍是決絕道。
“師兄,是我……”
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
白廣陵開啟門,門外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眉目如畫,肌膚雪白,純真之中又帶著一絲嬌羞,宛若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叫人有一種想親手採擷的衝動。
“靈兒?”
白廣陵有些訝異,女孩兒年紀比她略小一點,二人算是從小一塊長大,只不過靈兒性格內向,在宗門內並不活躍,但她的天賦卻是極好的,秦若雪曾說過,若不是自己橫空出世,她會將靈兒當做未來的掌門人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