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不算太遠的鄭城電子廠裡，周珊珊穿著明顯不是新衣服的制服，和一群男生女生站在了一起。
附近都是一些感覺沒什麼精神氣的人，所有人都是素面朝天，穿著深藍色的制服褂子。
周珊珊感覺站在這裡很彆扭，她已經去參觀了女生宿舍，並把自己的東西放在了擁擠的女生宿舍裡。
二十四五歲的線長站在眾人前面，囉裡囉唆，吭吭哧哧的說著話，各種啊啊啊啊的停頓，好像是無法正確說完幾句話一樣，總要停頓一會兒。
“今天晚上全體加班四小時，別遲到。”
周珊珊很快被熱情的線長領去了流水線，開始在流動的傳送帶那裡給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貼東西。
一個兩個……數到一百個後就不數了。
周珊珊沒有帶手機，這裡面不許帶手機，自然也不許玩手機。
從早到晚，除了吃飯之後就是坐在那裡貼東西。
附近也沒有幾個人說話，也有送貨的男生過來嬉皮笑臉的搭訕，但都給周珊珊一種很醜的感覺，就像是曾經在小縣城裡的那些同學一樣。
中午吃飯要錢，晚上吃飯也要錢，飯卡里要充錢。
第一天白班，第二天夜班。
早上八點下班，旁邊是正要去上班的人。
周珊珊回到了充斥著一股劣質氣味的女生宿舍。
隔壁宿舍的女生正在打鬧，甚至是不穿衣服在宿舍裡看片。
周珊珊的宿舍好一些，八個人裡有三個不在，剩下四個都剛下夜班回來，玩手機的玩手機，睡覺的睡覺。
因為周珊珊長得漂亮的關係，宿舍裡另外一個漂亮女生主動搭話。
“瞧你年紀也不大，你第一次上班吧？”索碧柔一邊梳頭，一邊和對面的女生搭話。
周珊珊看著這個比自己還漂亮，身材也更好的姐姐，看起來比自己大一些，十八九歲的樣子。
“不是，來之前在別的地方幹過一個半月。”
索碧柔聽到後隨意說：“工資怎麼樣？”
“一月三千。”周珊珊低著頭，語氣沉悶，有些想回去了。
索碧柔好奇道：“什麼工作啊？服務員嗎？”
索碧柔說的不是普通服務員，是別的服務員。
因為餐館服務員，不可能領到三千的工資。
周珊珊一個人很難受，別人問什麼就回答什麼，“幫老闆在辦公室做事。”
索碧柔和其餘人都好奇了起來，索碧柔看了看周珊珊。
“是在辦公室裡做事情，還是去廠子裡幹活？”
周珊珊坐在二層木板床上嘆了口氣，“辦公室，用電腦幹活。”
索碧柔放下梳子面向這邊，對周珊珊過去的工作單位非常好奇。
“用電腦都幹什麼？怎麼幹的？”
周珊珊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籠統的說：“別人發來什麼，就告訴老闆就行了，平時可以玩電腦，也可以看電視，或者幫忙給其餘人傳話，幫老闆打飯。”
索碧柔覺得自己也能做這種事情，又追問說：“辦公室有空調嗎？吃飯貴嗎？”
周珊珊回答說：“包吃包住，早上八點上班，下午五點就下班了，週末休息兩天，老闆在小區裡租了房子給我們住。”
索碧柔迅速說：“那肯定要陪老闆上床吧？”
周珊珊有些尷尬，但還是點了點頭。
上了。
索碧柔這就放心了，卻又非常不理解。
“那你來這裡上班做什麼？這裡加班加到死，每個月光跳樓自殺的都好幾個，我剛來半個月就不想幹了，拿了工資我就走，你原來單位還招人嗎？我想去。”
下鋪一個女生迅速說：“你為啥不幹了？是不是你懷孕了，你老闆不要你了？”
周珊珊沉悶的說：“別人說這裡工資高，一個月五六千。”
“呸！這三千都沒有！哪個傻逼說五六千的？”索碧柔從床上下去，站起來抓著周珊珊的床欄，“你傻啊！那麼好的工作換什麼？你們老闆多大？是不是一個老頭子？”
周珊珊聽到有人說自己老闆壞話，辯解說：“不是老頭，他是個帥哥，長得很帥，就是有點花心，和別的女人也好。”
索碧柔徹底放心了，“你走了，你們那裡肯定缺人吧？我過去上班行嗎？你把你們老闆的電話給我，我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