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尋寶大會
端木玉笑嘻嘻的搖了搖頭,得意洋洋。
端木冷月略帶譏諷的說道:“這是神教研製出來的,而我們端木家的人從小就和這些東西打交道,比這厲害十倍的都已經習以為常,自然不懼。”
路一心想斜月教被人稱為邪教還真是有道理,一般人哪裡會從小就接觸這些東西。
百無聊賴的伸了個懶腰,見端木冷月半天沒動靜,問道:“怎麼不點?”
“等風向。”
路一想想也對,實在無聊,就掏出匕首,切了一些樹枝,就地取材的在樹杈上搭了一個小小的平臺,又鋪上厚厚的樹葉,然後衝玉兒招招手,兩人笑嘻嘻的並排躺著,滿足的伸直了腿,看起來一臉的愜意,還抽空衝端木冷月飛了個白眼。
看到路一得意的樣子,端木冷月恨不得拿手裡的十里羅煙燻死他!
端木玉挪了挪身子,讓出一些位置,拉姐姐也過來並排躺下,然後左右看了看,不知為何神色有些黯淡,低聲呢喃著說道:“大哥哥,姐姐,要是我們三個一輩子都這樣在一起那多好啊。”
路一聽到玉兒的感嘆,嘴角微勾,雙手抱頭透過樹葉瞧著天上的月亮,突然又想起路家村海灘邊的椰子樹,那時候夏天也是經常和路一文路小波躺在椰子林裡面這樣看月亮,你一言我一語的無憂無慮,現在還多了一個溫婉可人的孫媛兒,都是值得自己去回想的人。
端木冷月沒有說話,眼角餘光看到這會兒的路一似乎和平時有些不一樣,面帶微笑,看樣子應該是在思念被他誇得天花亂墜的那個孫媛兒吧,心裡不由得想起生她養她的斜月教,可是想到這些,只剩下微微的嘆息,掌控神教很累,到這並不是嘆息的原因,只是因為她心裡並不喜歡獨坐高位,那樣其實很孤單。
夜漸漸深了,一陣微風過後山林裡響起樹葉搖曳的輕微聲響,月色如水萬籟俱寂。
路一慢慢坐起身,發現玉兒蜷縮著身子靠著自己睡著了,夜露讓她身子微微有些發涼,眉毛微微皺著。
端木冷月也像是睡著了,側著身,曲線玲瓏,呼吸均勻,易過容的臉頰在月色中安詳而平靜。
路一脫下外套給姐妹二人仔細蓋好,然後轉頭望向東雁塔。
江湖中人沒有太多講究,寺內前廳大殿裡橫七豎八到處躺著人,鼾聲如雷。
偶爾幾個沒有入睡的人在寺內閒逛,打量一些寺內碑文刻字,看起來也是無精打采。
山洞入口處燃起一個大火堆,守夜的是四個漢子,都把兵刃放在角落,正圍著火堆閒話飲酒。
端木冷月聽見動靜就醒了過來,看到身上蓋著的衣服,心裡微微一暖,也爬了過來看了看下面的情況,然後衝路一點了點頭。
叫醒迷迷糊糊的小丫頭,路一讓她趴在自己背上,還細心的用外套把睡眼朦朧的玉兒裹住,兩人輕輕提氣,輕飄飄的下了大樹。
順著圍牆潛行了一段路,火堆邊四個漢子嘻嘻哈哈的閒聊聲就清晰的傳了過來。
夜晚,值守,四個男人,如果話題沒有女人,那麼他們肯定是被閹割過的。
所以他們自然是在聊和女人有關的話題,話語直白露骨,有些事情的描述更是入木三分,配上男人們放肆的大笑聲,還挺精彩。
路一心裡大笑,轉頭看了看臉色微微發紅的端木冷月,後者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碎碎唸的從懷裡掏出十里羅煙,小心點燃。
煙並不濃,極淡,嫋嫋不絕的順著山風飄向洞口幾人。
四人其中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漢子正在唾沫橫飛的說些自己的風流往事,也沒啥新鮮套路,女主角都是一些千金小姐深閨怨婦,但是其餘三人聽得津津有味,還偶爾見縫插針的查漏補缺,哪裡察覺到飄過來的迷煙。
不大一會兒功夫,四人都軟綿綿的酣睡過去,路一又仔細聽了聽動靜,確定前院那邊沒人過來,也沒有人發現這邊異常,就揹著端木玉率先跳進了院子。
端木冷月走到四個漢子身邊,拿腳使勁踩了踩那個說得唾沫橫飛的年輕人那張臉,看得路一嘴角直抽,哭笑不得。
端木玉也從路一背上溜了下來,撿起一塊木炭,淘氣地給幾人臉上都畫了一隻烏漆嘛黑的大烏龜,這種事情她也是駕輕就熟,北江時候的“行俠仗義”中沒少幹!
三人來到洞口的那塊石碑前,藉著火光路一看到碑石上右邊寫著龍蛇賦三個大字,當真是筆走龍蛇,筆鋒蒼勁有力大開大合,自有一股睥睨氣勢。
原來是一篇詩詞,哪裡是什麼江湖傳聞說的武功法訣,不過整整一面石碑兩百餘字,看起來確實氣勢不凡,一撇一捺之間銀鉤鐵畫。
端木冷月目不轉睛的看了一會兒道:“江湖確有傳說,很多前輩精於詩詞歌賦,同樣又是武學大家,所以他們的傳承往往透過書法之類的方式留待有緣。”
路一笑道:“這龍蛇賦意境高遠,天馬行空,還真有可能,也許有緣之人確實可以藉此悟道,我們三人都是用刀的,想來定是無緣,走吧,既然來了我們去地宮看看。”
端木冷月點了點頭,又仔細的記了一遍石碑上那首龍蛇賦,心裡默唸,基本記了個八九不離十,隨著路一二人邁步走向山洞。
洞口附近堆滿垮塌下來的碎石,寺內只是清理出一條極為簡易的路通向山洞口,好在二人輕身功夫都是極好,沒費太大功夫就走了進去。
端木玉在路一背上縮了縮腦袋,有點兒害怕的說道:“黑漆漆的好嚇人。”
話音微微顫抖,哪裡還有剛剛在山下非得要吵著鬧著過來看熱鬧的那份新鮮勁。
路一點燃兩個火把,遞給端木冷月一個,火把發出的光暈驅散了山洞原本的黑暗,入眼處是一條臺階,一級一級沿著山體蜿蜒而下,火光照亮的範圍有限,地宮幽幽不知深幾許。
一陣冰冷的山風從洞裡吹了出來,三人都禁不住微微打了一個寒顫。
路一拔出匕首,邁步率先走了進去,端木冷月同樣手持落日刀緊緊跟在身後。
山洞一直往下,安靜得三人的呼吸都聽得清清楚楚,偶爾石壁有水珠滴落,發出悅耳的叮咚聲,不過在這幽暗的山洞裡,除了平添一份陰森之意,沒辦法讓前行的三人覺得好聽。
路一察覺出端木冷月微微急促的呼吸,站定,微笑著向她伸出手。
端木冷月微微一愣,猶豫了一下還是大大方方伸出手任由他牽著,溫暖之意透過手掌傳來,心裡那些恐懼也不翼而飛。
無論怎樣強大的女人在某些特定的環境內,內心還是比男人更加柔軟,恐懼也比男人來得更加兇猛。
山洞明顯有人為開鑿的痕跡,不過原本應該就有一道天然的裂縫,臺階順著裂縫走勢開鑿,每隔一段距離石壁上還留有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孔洞,隱隱有山風吹出,難怪下來這麼久也沒有顯得氣悶。
臺階先是順著山體而下,走了一盞茶左右的時間,又開始緩緩向上攀爬,路上偶爾有火把燃燒後掉落的灰燼,應該是東雁塔最開始發現山洞就有人下來查探時留下的。
路一突然低聲說道:“我們來的時候我看了一下,寺後的後山並不大,看起來我們應該是離開了東雁塔的後山。”
端木冷月額頭隱隱有些汗水,聞言想了想點了點頭,確實,三人走得不算太快,但這麼長的時間算一算應該早就出了寺廟後山。
端木玉突然縮了縮脖子指向一邊語氣顫抖的說道:“大哥哥!你看,那邊,那邊好像有個人!”
路一心裡大驚,連忙順著端木玉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原來臺階盡頭是一片小小的廣場,一個影影綽綽看不真切的黑影出現在廣場的中心位置,一動不動,像是一個人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