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竹霖扶著夏枝進了屋子,姜窈才抬頭打量起來。
展封見姜窈如此,想來已然發現了自己,便直接從高牆躍下,站在院中的梨花樹前。
“謝侯還有事交代?”姜窈看著展封從懷中掏出幾瓶藥。
“姜小姐,這是我們軍中最好的藥。”展封將藥放在樹下的石桌上,“主子說您今日傷得不輕,需好生休養,明日我還會過來,給姜小姐送些補品。”
聞言,姜窈伸出手指了指牆角,帶著幾分疑惑。
展封見狀,搖搖頭,“不不不,明日我定是走正門!”
姜窈放心地點點頭,見展封欲言又止的模樣,“還有什麼事嗎?”
展封撓頭,難為情道:“我跟了姑娘許多日,自認為藏得很好,不知姑娘如何發現的我?”
“大概是因為你看熱鬧的時候太沉不住氣吧。”姜窈無奈的笑笑,想到這些日子展封飛簷走壁的樣子,若是無事還好,但凡院中有些吵鬧,他的動靜都會大些。
展封若有所思地點頭,“展封明白,姜小姐快去休息吧,這些藥今夜擦上,明日就能好大半。不出半月,定然痊癒!”
“謝啦。”姜窈將桌上的藥拿起,放在鼻間聞了聞,倒是沒什麼異樣。
本想問問展封這些藥可都是一個藥性,可回頭只剩下空空的院子。
——
天堪亮的時候,姜窈已然穿戴齊整,朝著雅德堂去了。
玲若見今日是姜窈自己來的,有些奇怪,“何故自己來的?你那個婢女呢?”
姜窈將手中的書本放下,先恭敬地跪地行了禮後方才起身道:“夏枝……昨日受了寒,今日身子不爽利,我便讓她在院中休息。”
玲若覺得她今日的模樣有些怪異,但並未追問。
依著規矩,姜窈先得學習宮中貴人們的禮儀,只是今日膝蓋腫得厲害,頭頂茶碗寸步走時,只覺得難受的厲害。
大概是姿勢有異,玲若姑姑手中的戒尺只是輕輕朝著小腿落下,姜窈便腳下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
隨著頭上的碗盞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姜窈臉上慌亂的神色漸濃。
“這是怎麼了?”玲若有些不解,分明自己也沒用多大的勁兒。
玲若先是伸手往姜窈腿上一探,摸至膝蓋處時,姜窈忍不住喊痛,但很快又咬牙忍住。
“掀開!”玲若語氣嚴厲,姜窈唯唯諾諾地將襯褲推至膝蓋上,露出大片泛血的青紫色傷痕。
玲若眉頭緊鎖,眼中滿是驚嚇:“誰人做的?”
姜窈抿嘴不語,玲若一把拽過她的手,不料姜窈難忍疼痛,又是一聲吃痛的悶哼。
玲若這才發現姜窈的手心比其膝蓋傷得更厲害,有些細小的傷口處還混雜著血水。
“究竟是何緣故?竟將好生生的小姐傷成這樣!”玲若眼下有些心疼,與姜窈相處多日,知她並不是全然沒有禮數之人,相反性格穩重,心地良善。
“難怪太妃叮囑,與其教你禮儀規矩,不如教你如何護住自身!”玲若紅眼,朝著姜窈的手心吹了吹,“你不要再為他們遮掩,這被打得沒一塊好肉!便是囚犯也得治了罪才受罰,你素來乖順,到底是誰將你打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