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掏出一個荷包,“出門在外,交際應酬都是要打點的,這些你拿著,若是不夠便去銀莊取。”
“娘,這也太多了。”姜窈有意推脫,卻被尤氏拒絕。
“拿著!”尤氏湊上前,低聲道:“若是不想住你伯父家,自己尋個住處也是好的。”
聞言,姜窈莞爾,想來尤氏是知道姜家大房的德性。
但說到住處,她確實不知道住哪裡合適。
“姜小姐,太妃娘娘交代過,若是您願意的話,可以在她宮中小住些日子。”
黃內官忽地開口,倒叫姜窈有些意外。
剛想回話,阿舟又上前耳語:“姑娘,主子說了,若是進京,他倒有處宅子,讓您幫著收拾一下。”
姜窈輕笑:他倒是會找苦力。
“太妃娘娘盛情,臣女定當親自答謝。”
“磨磨唧唧的!還走不走了?”蕭承赫的聲音從隊伍的最前方傳來,黃內官笑著同姜林拜別。
姜窈懶得理會蕭承赫,只自顧地上了馬車。
約莫著走了半柱香的時間,天光大亮。
隊伍前頭罵罵咧咧的,姜窈探出腦袋瞥了一眼,車邊的春桃嘟喃道:“太子殿下的脾氣還真是陰晴不定。”
夏枝暗中拽了她一把,“這話也是你我能說的?”
見春桃噘嘴,姜窈開口道:“京中不比在家,往後咱們說話做事都多加小心。尤其如今,是受邀進宮給太妃娘娘賀壽,斷不能出差錯。”
二人聞言點頭應下,倒是阿舟有些猶豫的神情實在惹眼。
“阿舟,你究竟是為了何事如此揪心?”
阿舟喪著一張臉,看向姜窈時委屈極了:“姑娘,你可記得昨日主子給你帶了信?”
姜窈思忖許久,隱約想起一些,“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阿舟嘆了口氣,“昨夜我給主子回了訊息,今日展凌展封兩兄弟早早就回信數落了我一頓。”
“為何?”姜窈不禁挑眉。
“因為主子給他們加訓。”
春桃驚呼:“這年還未過完,就要練兵?”
“早就聽聞謝侯治兵甚嚴,如今看來不假。”夏枝道。
“他們加訓幹嘛數落你?”姜窈道。
阿舟無奈,從懷中拿出信箋,“他們今日同我說,是因為我辦事不利,惹了主子不快、連累他們加訓。”
姜窈接過信箋,“不過一封信而已,怎麼就能惹他不快了?”
阿舟搖頭,“姑娘趁現在有空快看看吧,我也好給主子回信。”
“是啊姑娘,你就看看吧,我也想知道謝侯寫了什麼為何如此心焦?”春桃探頭往窗邊湊了湊,夏枝也忍不住上前。
“咳。”姜窈輕咳,“好好走路!”
說罷,便縮回車廂,難免有些期許地開啟巴掌大小的信箋。
“有德先生親啟。”
……
姜窈撇嘴:就這個開頭還指望我往下讀啊?
“鞋墊還算合適,只是針腳不夠仔細,我總疑心留有針線、恐怕紮腳,望你精進技藝,好叫我放心。”
……
我貴為滿京第一貴女,區區一雙鞋墊怎麼可能馬虎?
還留有針線、恐怕紮腳!我是什麼刺客嗎?
姜窈不覺地攥緊信箋,心中怒罵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