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蕭承赫的語氣帶著憤怒,他用扇子拍了拍姜窈的臉,“你當真覺得我有幾分看得起你、便是你耀武揚威的資本了?”
姜窈垂眼,苦笑道:“那臣女當真謝過太子了。不過,我從未因為你的看得起,而自覺矜貴。”
“你……”
“相反,每一次太子殿下對我的行徑,都讓我覺得我在太子面前甚至不如一隻螻蟻。”
“螻蟻尚且偷生,而我於太子殿下而言,不過是追憶故人的物件。”
蕭承赫氣惱,帶著怒意譏諷道:“你以為你心心念唸的謝侯又是什麼好人?他對沈昭的愛、不比我少!”
“是,太子殿下說的是。”姜窈抬眼,看向惱怒的蕭承赫,“所以我才問殿下,是否真的明白對我的執念是緣起何處。”
她的話讓蕭承赫愣怔了,彼時他心中也在反問自己:自己到底為何痴纏一個姜窈?
“我對謝侯有情,也知他對我無意。但婚事已成定局,於我而言、能陪在他的身側,我便已知足。”
“至少,他將我看作我,而不是誰的替代。”
府外傳來喧鬧,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姜窈抬頭,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躲在假山上的謝灼。
“你既知謝侯對沈昭的心意,還能無慾無求地陪在他身側?”蕭承赫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夜空中不時升起煙花,難免叫人迷了眼睛。
“人非草木,我又怎會無慾無求呢?”姜窈笑道,“只是我所求之事,天底下唯有他能為我辦到。”
蕭承赫轉眼看向姜窈,“我如今是太子,往後定能登基,有什麼事是我辦不到的?”
不知是姜窈的錯覺還是什麼,她總覺得蕭承赫的語氣竟有些祈求的意味。
她回望向蕭承赫,眼前的人她太瞭解了。
雖然沈家滿門的冤情還沒有眉目,但她總覺得這事與蕭承赫脫不了干係。
這麼說對他有些不公平,可捫心自問,脫離了沈家的枷鎖,她並不想當什麼太子妃,也不稀罕做皇后。
她想念祖母,想念叔父,想念叔母,還有奶糰子般的小侄子。
這些都是她珍重的,可如今再難得到了。
比起登基有望的蕭承赫,遠離朝堂的謝灼更值得她相信。
都對沈昭有情,唯有謝灼值得她賭一把。
“太子想來還是不夠明白女兒家的心思。”姜窈將視線挪開,示意春桃將冊子拿來。
“這些禮物實在貴重,謝侯命我登記,我如今倒是覺得不該收。”她翻了翻冊子,又抬眼看了看滿院的箱子。
“不是什麼貴重物件,本太子送人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去的道理!”蕭承赫冷聲道。
姜窈指了指箱子裡的鎏金酒壺,“那我便收下那個。”
阿舟上前將酒壺取出,交到姜窈手中時,蕭承赫開口道:“這些都是你的!”
見他堅毅,難以推脫,但收下這些傻子都能看出是聘禮的東西,只會讓姜窈陷入困頓。
“我的物件可是由我處置?”
蕭承赫頷首,姜窈無奈地嘆了口氣:“春桃,你從中尋幾樣物件,待會兒贈與父親的同僚。”
“你!”蕭承赫咬牙,可姜窈沒有理會他,指繼續道:“阿舟,你挑些合適的物件,替我給街口劉大娘家送去,聽聞她年後要再嫁,是保醫堂的陳大夫、是門好婚事!”
“姜窈!你這是存心氣我嗎?”蕭承赫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