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這位是明州縣知府譚忠義的夫人。如今有孕在身,想來不便行禮。”姜窈俯身道。
“笑話!區區一個知府,就敢讓本太子賣他面子?”
“不……不是的……”譚夫人擺手,試圖跪下,身後卻被姜窈死死拽住,“你鬆手!”
“殿下,譚夫人方才已然替你定了太子妃人選,不知太子殿下可知曉?”姜窈緩緩道。
“你胡說!”譚夫人慌張之際,來不及呵斥姜窈,連忙轉身看向蕭承赫、雙手作揖,“太子殿下,臣婦沒有!”
“你方才不是說了,姜家嫡女姜嘉兒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選。”
“我竟不知,一個四品小官的家眷也有資格議論我的事情?還——替我做決定?”
“臣婦不敢!望殿下千萬別聽信讒言!”說罷,譚夫人怒指姜窈,“原先是我看低了你,如今倒吃了你嘴皮子的虧!”
“臣女何德何能,哪兒來的本事讓夫人吃虧?不過是將夫人的話如實告知殿下罷了。”
“議論皇家之事,我定要同你夫君追責。”蕭承赫淡淡道。
此話一出,譚夫人終於亂了陣腳,“不可!不可啊殿下!是我的錯!望殿下切勿追責我的夫君!”
“殿下!”黃內官快步趕來,“執金吾將道路疏通好了,咱們動身吧!”餘光一瞥,黃內官驚訝道:“呀!這春桃姑娘的臉怎麼紅了?”
蕭承赫順勢看向春桃的臉,又越過姜窈看向她身後跪在地上不停喘息的車伕。
“姜窈,這是怎麼回事?”
姜窈福身,“方才臣女下車,不巧衝撞了夫人,夫人以身份壓我,美其名曰替我管教婢子,不由分說給了春桃一巴掌。”
“那後面那個馬伕怎麼回事?”
“我出於愧疚,想要用我的馬車送譚夫人回家,可夫人覺得我寒酸,便對我的僕人出言折辱、還要踩在他的背上上車。”
“呵!”蕭承赫冷眼看向譚夫人,“你一個四品官眷,架勢竟比本太子還要大些!”
“殿下!臣婦冤枉啊!”譚夫人身後一鬆,見姜窈鬆手,她不顧身孕、立刻跪了下去。
“姜窈,她既打了你的人,如今便由你處置吧。”蕭承赫調轉馬頭,轉身後不忘叮囑,“動作快些,莫耽誤了進宮。”
此話一出,周遭的議論聲雖小,但不絕於耳。
“聽到了嗎?這姑娘要進宮!”
“還是同太子一起!”
“這潑婦算是碰到硬茬了!該!”
見蕭承赫走遠,譚夫人掙扎起身,周遭無人攙扶,待她剛站定,便著急開口:“你個毒婦!竟在太子殿下面前誣陷我!不過是幾個下等的賤婢,能被我教訓是他們的福氣!”
啪——
姜窈待她站定,才使了十足的勁兒給了她一巴掌。
譚夫人頓時懵了,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打我?”
“當今聖上仁治天下,哪怕是出身卑沒的宮役他也不會因著小事而胡亂責罰。”姜窈冷聲道。
“你打我?你可知我是誰?”
見狀,姜窈氣笑,“我知你是四品知府的夫人,也知你懷有身孕,可這又如何呢?”
姜窈甩了甩手,上前繼續道:“你的身份雖比常人高貴,但天子腳下也容不得你藐視法制、斷不能縱容你憑自身喜惡折辱百姓!”
“太子殿下方才的話你也聽到了,我還是方才那句話。”姜窈眨了眨眼睛,看向滿臉惶恐的譚夫人,笑道,“只要你同我的人道歉,他們若能原諒你,我便也能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