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用過晚膳後，姜窈依著父親的吩咐送謝灼出府。
展凌將馬牽到二人面前，姜窈順勢福了福身子，“今日謝過謝侯。”
見她一臉恭順，一副無辜小兔的樣子，謝灼將她拽到身邊，“又謝？”
姜窈嘴巴張合，也不知該如何回話。
謝灼笑道，“姜小姐今日不太靈光，當真捨得捨棄與我的婚事？”
姜窈點頭，“捨得。”
“哦？”
“父親母親生我養我，我若為了一個男人便不顧他們的後半生，當真可笑！”
見姜窈稚嫩的臉上帶著十足的嚴肅，謝灼不知為何覺得有趣。
目光無意落在她的額間，笑意頓了片刻，“姜小姐又受傷了呢。”
聞言，姜窈伸手摸了摸額間的紅腫，“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少女抬手之際，袖子有些滑落，謝灼瞥見她白皙的手腕，竟空落落的。
“我帶你去個地方。”謝灼翻身上馬，姜窈仰頭看他，臉上有幾分欣喜，“現在？去哪？”
“唔，夜市逛逛。”謝灼笑道。
上京沒有宵禁，她好久沒有暢快地逛過夜市，尤其在來到姜家以後。
從前住在城外多有不便，如今住在城裡卻有學不完的東西，自然沒有時間出門。
“可以嗎？”，見少女的眼中充斥著歡喜，謝灼笑著頷首，伸出右手道：“來！”
姜窈猶豫了片刻，“又……又騎馬嗎？”
謝灼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對。”
想起之前二人共乘一馬，當街而過，姜窈的臉上又染上一抹紅暈。
“不敢？”謝灼挑眉，微微偏了偏頭。
明知他故意激自己，姜窈卻很吃這一套，她緩緩伸出手，在離謝灼的手還有一段距離時，謝灼忽地俯下身，一把將她撈到懷中。
待回過神，謝灼已然拍馬起程。
“我…還未同我爹說……”姜窈紅著臉道。
“阿舟如果這麼沒有眼力勁，我就不必把她送給你了。”
姜窈輕輕嗓子，掙扎著坐起身。
“抓住這兒。”謝灼將她的手放到韁繩上，自己則像無事一般將少女環在懷中。
姜窈本還有些羞澀，只垂著頭不敢看路，謝灼故意指了指前方道：“阿窈，你看！”
抬眼尋去，到底沒看見什麼，反倒是身後的謝灼在路人的注視下笑出聲。
姜窈這才知道他是故意的。
“難得出門，應當抬頭多看看路啊姜小姐。”謝灼玩味的語氣在她身後響起，姜窈轉身剜了他一眼，卻被他伸手掐住自己的臉頰、然後將她的頭掰正。
二人就這麼行至朱雀街，彼時的朱雀街正是熱鬧的時候。
小攤叫賣、雜耍表演，還有聽雲樓的小曲和其對面浮白軒的胡姬舞曲，這一切都叫姜窈陌生又熟悉。
“呀，官爺帶娘子出來玩呀？買塊餅子嚐嚐吧？”
“官爺好福氣，娘子長得如此貌美，當配上一支金玉釵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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