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灼的事先放一邊,你指使他人往賀禮上塗抹蕁麻粉的賬,該算算了。”
“你有證據嗎?”昭娘咬牙,面上有些慌張但不易察覺。
“證據重要嗎?”姜窈起身,將瓶口的塞子開啟,“是與不是,你我心裡都清楚。”
見她緩緩逼近,昭娘有些慌張,“你想幹什麼?”
“我做事向來分明,你害了我,我便要加倍還你。”姜窈將手中的瓶子往前推了推,掌心裡的瓶子有些站不穩,險些跌落,嚇得昭娘不停往身後撲騰。
見她被逼入死角,姜窈頓住步子。
“不過我如今很是好奇,你為何要這麼做?”
“我同你無冤無仇,你何故同我過不去?”
昭娘扯著嘴角,眼神充滿了惡毒,“無冤無仇?你將我的謝灼搶去,如今卻說無冤無仇?”
“你的謝灼?”姜窈挑眉,“你真以為自己是沈昭?只怕沈昭若是活著,也不敢說這樣的話吧?”
“你憑什麼說我不是沈昭?”
姜窈垂首:“因為謝灼說你不是,而我——信他!”
“你胡說!”昭娘愣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他愛沈昭如命,怎會捨棄沈昭的魂魄?”
“你如何知道他愛沈昭如命?”姜窈微微蹙眉,腦海中不斷搜尋著和眼前女子有關的回憶。
但如她昨夜同夏枝說漏嘴那般:她只是覺得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她是誰。
“……我就是知道,因為我就是沈昭。”
“笑話!”姜窈俯身,伸出手指掐住她的臉頰,“世人皆知沈昭乃是滿京第一貴女,一生所求不過太子妃位,你卻說她知曉謝灼愛她如命,據我所知,她不是攀龍附鳳之輩!怎會對他人的真心置若罔聞?”
“因為她蠢!她夠蠢!”
昭娘咬牙切齒地從口中擠出這幾個字,姜窈因此有片刻的晃神。
昭娘繼續道:“她一心攀附皇后,怎麼就不是攀附之輩!她越是討好巴結、越是讓我噁心!”
“那年皇后壽誕,她想送份大禮討好,可因沈家沒落,中饋無能,便只能親自去摘取那株位於高嶺之上的雪蓮。”
姜窈的意識被她的話拉扯回去——那株雪蓮她並未親自尋得,因為山高路陡,加之雪山行路更是艱難,雪狼更是防不勝防。
當時的她為躲避狼群,意外從山間跌落,好在因著她體力不支,也並未爬得太高,再睜眼已經回到了沈家。
祖母只說她被上山採藥的當地人所救,知道她想要千山雪蓮,只要她給點錢便可為她摘來。
當時沈昭意識不清,只覺得自己運氣真好,何況那人的要價並不高,送來的雪蓮卻是上好的佳品。
“她以為她運氣好?不過是謝灼與狼群廝殺,雪夜登頂只為替她摘下那株、她要拿去巴結討好皇后的雪蓮罷了!”
“你說什麼?”
昭娘回過神,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你雖然得了賜婚,但該知曉,謝灼心裡始終留有別人的影子。”
昭娘低下頭,眼角滑落一滴淚,她說的話好似不止說給姜窈,也說給自己。
“與其和心中裝有他人的男子同枕而眠,倒不如放手來得痛快!”
姜窈的腦海中都是那株雪蓮,忽然靈光乍現,看著眼前的女子,嘴角有些抽搐。
“我想,我知道你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