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這樣的舊時光,張晨找回走失的沈諾一,兩人關係直線升溫,到達戀人的地步。在這個高三上學期結束的寒假,等待命運更大分流的前夕,彼此雙向奔赴,維持著這份感情的溫度,感受著那種在最好的時光遇到對的人的小確幸。
重生後的人生應該怎麼過,張晨沒有經驗,按理說應該是時不我待,只爭朝夕,抓住時代機遇,激盪潮頭,攪動一番風雲。
但可以如這般在當下的年華彼此陪伴,張晨覺得浪費一下光陰也不是不可以。
於是兩人站在這裡,浪費了好一陣時光。
這裡是一片老公園的活動區域,單獨放了一個籃球架,於是就有人在這裡打球,沈諾一出脫清麗,夕陽下更添光色,站在球場邊,就讓打球的越加賣力,跳投,搶斷,有人投出球進球后,還朝她看上一眼。
張晨從旁看沈諾一,發現她看著那邊打球,臉上倒是沒什麼情緒。
但他倒是有些佔有慾上升細細的不快。
那邊已經有人騰挪轉移,大概發了大招,晃人突破直入,做出各種動作。
張晨看著那些個自己復現不了的動作,扭頭對沈諾一道:“你不是要趕車嗎?”
沈諾一回神,撇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對哦。”
她抬腳往前走,張晨跟上,兩人穿過暮色中逐漸熙攘的人流,走向街道另一頭的公交站臺。
走了幾步,張晨不經意道:“看來女生都喜歡看打球?”
“嗯。”沈諾一順口道:“打球有章法的話,有戰術配合,攻防什麼的,還是好看的。”
張晨想到育德晚自習的時候男生愛聚集打球,沈諾一有時候和鄭雪路過,也是突如其來球場裡會有人討論他們,一幫牲口也突如其來的吆喝賣力,也有大膽的吹口哨,沈諾一目不斜視路過了,像是一股冷空氣,直接讓熱烈的氣氛溫度驟降,於是就有沈諾一不喜歡籃球的傳聞。
現在那些人要知道她此時對張晨坦然回答“好看”,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
“那剛才應該讓你多看一會。”張晨撇撇嘴。
沈諾一回頭看他,眼眸子眨了眨,露出了一些狡黠的瞳影:“那邊打球好看歸好看……只是,都沒有你剛才的反應那麼好看。”
此時她的捉促,斜照在站臺的霞光,以及張晨聽到這話的微怔。在輪胎嘩啦啦攆動瀝青路面的公交車前,定格成了城市黃昏裡格外安靜的瞬間。
樓廈間有霞光透出縫隙,照在她半片臉頰上,看到了她沒有壓住笑意的嘴角。
張晨在短暫的恍神後,才道:“你很會啊,沈諾一。開始變壞了。”
沈諾一於彤紅的光中露出一點虎牙,“那你要小心了,我以後可能會更壞。”
她歪著頭,好像看張晨要怎麼回答。
張晨九千歲一般的眼睛眯起來,“那我只能選擇助紂為虐了。”
沈諾一震驚於他的厚臉皮,忍不住抬手輕輕敲了他手臂一下,但她又對張晨這種“同流合汙”的宣言戳中笑點。
“這麼說來,”她聲音裡帶著笑,嗓音有故意拖長的調侃,“你改名張妲己了……”
引擎轟鳴和剎車聲由遠及近,帶著城市晚高峰特有的喧囂,停在了他們面前。高大公交車車身擋住了大半霞光,車門“嗤”地一聲滑開。
車到了。
剛才兩人間有些旖旎的氣息,在此有一個難明的,不捨的沉默。
這一天只是他們見面尋常的一天,卻也每次都有分離時的小小失落感。
她忽地想起什麼,瑞鳳眼瞪大,仰頭對張晨道:“回去記得把今天沒做完的物理卷子做了……著重那道沒有釐清楚的電磁感應題,明天抽查。”
然後又在張晨如喪考妣之間,她飛快地,深深地看了張晨一眼。
“走了……張妲己!”
俏皮的丟下這番話,她轉身,髮絲在空中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挨著最後一個人跨上了公交車的踏板。
車門在她身後“嗤”地關閉,隔絕了車內略顯擁擠的景象和車站外獨立的張晨。
張晨透過車窗,看到她投幣,來到窗邊,故意做出“嘁”的輕撅嘴唇樣盯他。
張晨揮手大聲喊道:“再見!沈紂王!”
車窗是半開著的,聲音透過窗戶傳到車廂裡,沈諾一差點一個趔趄。一干人側頭看向她,都有些微微詫異這是什麼綽號。而沈諾一顯然無措於張晨的報復,臉一下紅了,車發動,在沈諾一的最後眼尾鋒利的“恨然”余光中,張晨在站臺上笑的賊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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