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懸浮半空的卡牌上,宛如一個小人偶,微微側首,目光掃過戰場,看到公爵的那一瞬,她的笑意更深了。“父親……看到我,你很高興吧?”
這一刻,公爵終於動了。
他的拳頭緩緩握緊,血色的瞳孔深處浮現出一絲微不可察的顫動。
他終於得到了答案。
他的女兒,還活著。
但這一次,她不再屬於他。
公爵的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更加沉重。
濃烈的血腥氣在空氣中瀰漫,彷彿某種無法壓制的惡意正緩緩覺醒,吞噬著所有人的理智。
戰場驟然沉寂。
所有戰鬥中的血族猛然停頓了一瞬,目光齊齊望向那片瀰漫著血霧的召喚陣。
那詭異的血色紋路在地面緩緩擴散,如活物般扭動,吞噬著灑落的血液,形成了一道扭曲而古老的血之咒印。
公爵的瞳孔驟縮,心臟彷彿被某種無法言喻的情緒攥緊,連他自己都難以辨別那究竟是驚愕、震怒,亦或是……恐懼?娜塔莎怔怔地看著司命手中的卡牌,喃喃低語:“血族特有的契約魔法卡……血宴?”
她的指尖微微顫抖,深知這張卡意味著什麼——
那是古老、殘忍的召喚儀式,以鮮血為代價,以契約為引,召喚出真正屬於“血”的存在。
“以血之契約召喚侍從戰鬥……”娜塔莎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聲音微微發顫,
“司命,你什麼時候藏了一張這種東西?”
沒有人能回答她。
空氣驟然震顫,猩紅的光芒自司命周身炸裂,如無聲的血色風暴席捲整個戰場,染紅了蒼白的月色。
猩紅色的髮絲在血色光輝中流淌,妖異而美麗,她的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宛如誕生於獵殺之夜的幽影。
她的瞳孔,深邃的赤紅色,宛如永夜的深淵,倒映著戰場上所有人,眼底燃燒著無法抑制的飢渴與瘋狂。
她輕輕地舔了舔嘴唇,聲音柔媚而危險。
“哎呀,我親愛的父親。”
她緩緩抬起頭,嘴角的笑意邪魅而致命。
“您的女兒,回來了。”
她輕盈地踏步而出,赤裸的雙足踏在血色祭陣之上,血霧環繞在她身側,像是某種活著的生物,呢喃著、舔舐著、渴求著。
每一步落下,空氣中都浮現出暗紅色的殘影,如幽靈般掠過在場的血族。
一種詭異的壓迫感瀰漫開來。
這一刻,所有血族下意識地後退,哪怕是血侯們,也在瞬間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猶豫。
他們望著她,望著這個明明應該屬於血族,卻又讓他們本能感到恐懼的存在。
她不是普通的血族公主。
她是一頭純粹的捕食者。
血族本該天生驕傲,本該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他們自詡是人類的終極獵手,是血統最為高貴的掠食者。
但此刻——
他們看著眼前的少女,卻彷彿看見了更高一層的獵食者,彷彿他們的血肉與靈魂,都已經成為她可口的獵物。
公爵的嘴唇微微顫動,目光死死地鎖定著她,像是在試圖確認什麼。
她,是塞莉安嗎?她,還是他的女兒嗎?那熟悉的猩紅長髮,那高貴的血脈,那無法忽視的壓迫感……一切的一切,都無可否認地昭示著她的身份。
然而,她的笑容卻讓他心生不安。
那不是屬於血月之姬的溫柔與端莊。
那是一頭獵食者在品嚐即將入口的美味之前,帶著戲謔與嗜血的笑容。
她輕輕勾起手指,漫不經心地掃過戰場上那些仍然處於震撼中的血族,如同在挑選獵物一般。
“主人。”
她微微偏過頭,赤紅的瞳孔微微收縮,語調輕柔得宛如情人間的呢喃。
她的聲音,透著某種蠱惑人心的魅力,每一個字都帶著掠食者的天性,透著令人戰慄的飢渴。
“我可以吃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