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癲狂不過是手段,勝利才是目的。
而真正的賭徒,不會在意牌面,而是洞察對手的渴望。“
牌局繼續,公爵的威壓未曾減弱,反而在每一輪下注中愈發沉重。
他像是貓戲老鼠般享受著這場博弈,步步收緊鎖鏈,彷彿在等待獵物喘息至極限,再一口吞噬。
司命呢?他已經徹底沉浸在“瘋子”的角色裡。
他微微歪著頭,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眼底浮現出癲狂的光芒,彷彿根本不在乎輸贏,甚至不在乎生死。
他的指尖輕敲桌面,節奏凌亂卻帶著詭異的韻律,像是在故意擾亂氣氛。
“哈哈哈……公爵冕下。”他舔了舔嘴唇,嗓音低沉,
透著近乎病態的興奮,“你的威壓,倒是讓我心跳加速啊。”
燭火在賭桌間搖曳,映照出公爵沉靜如湖的血瞳,他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不置可否地看著司命。
“但你不覺得……”司命眼神微微發亮,唇角的笑意愈發放肆,“賭得還不夠大嗎?你該不會,只想用這種‘小小的’殺氣壓垮我吧?”
洛倫的眉頭微微皺起,他的拳頭握緊,額角滲出冷汗。
他太瞭解司命的智慧了,可這一次,他看不透這傢伙到底想做什麼。
娜塔莎死死咬住嘴唇,雙手交叉抵在唇邊,似乎隨時準備打破局勢。
赫爾曼沉默不語,艾維爾的眼神微微眯起,而洛卡……他已經在隱隱發抖。
整個賭桌上的氣氛,徹底失衡。
公爵終於微微偏頭,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倒是個合格的賭徒。”他輕描淡寫地評價,聲音依舊緩慢優雅,像是在品味這場戲的可看性。
“可惜,瘋子終究只是瘋子。”他緩緩抬起一根手指,示意下一輪開始。
司命的笑容依舊掛在嘴角,手中的籌碼不緊不慢地推入賭池,
他的表情依舊是那個不在乎一切的瘋子形象。
可在那雙始終未曾放鬆的眼眸之中,他的思維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他在尋找破綻。
公爵表現得太過完美了,完美得不合理——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沒有破綻?在賭局中沒有破綻?這根本不符合邏輯!
司命的指尖摩挲著桌面,腦海中迅速回溯著整個賭局的異常之處,每一處細節,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加註的方式,都在他的思維中被迅速剖析。
第一點:公爵對牌技的興趣並不濃厚。
如果他真的全神貫注於賭局,那麼他應該會關注每一張翻開的牌,精準計算每一輪的機率。
但他沒有。
他的下注方式從來不是出於“最優解”,而是……隨性。
——這意味著,對公爵而言,輸贏不是最重要的。
第二點:血族的失敗並未引起公爵的怒意。
他從未真正關心過血侯的籌碼如何輸掉,也從未對任何一位失敗的血侯表現出一絲憤怒。
那麼,這是不是意味著……公爵從一開始,就料到了他們的失敗?甚至,血侯的失敗,根本就不重要?第三點:他的威壓越來越強,卻沒有直接殺人。
如果公爵只是想殺死他們,根本不需要這一場賭局。
他只需要一句話,便能讓整個賭桌化作殺戮場。
那麼,他到底在等什麼?第四點:他提到“命運”時,語氣微妙地變化了一瞬。
公爵並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他不會去崇拜命運,也不會把希望寄託在某種不可控的力量上。
可他依舊在提及命運,甚至,在某個瞬間,他的語氣微不可察地變了。
司命的瞳孔微微一縮。
——公爵不信命運,但他在驗證什麼。
那麼,他想要驗證的是什麼?他一直在等待的,是誰的“命運”?空氣變得越發沉悶,賭桌上的燭火微微搖曳,彷彿連光線都被這場賭局所吞噬。
司命緩緩抬起眼睛,深深地看向公爵。
這一刻,他終於隱隱約約地摸到了某個真相的邊緣。
公爵的目標,從來都不是贏得賭局。
他的目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