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信心十足。之前那段時間,他的“命運的眷顧”發動得太頻繁,以至於整個人陷入極端厄運,衰運連連,甚至一度被迫在酒館裡賒賬度日。
那段日子幾乎成為了噩夢,每一場賭局都被坑得體無完膚,
每一次抉擇都帶來最糟糕的後果,就連走在街上都會莫名其妙地被酒瓶砸中。
但在那一連串倒黴透頂的日子裡,他沒有白白忍受不幸,而是在觀察,在思考,在適應。
他逐漸發現——“命運的眷顧”並非是完全隨機的,它是有跡可循的。
他能感覺到,這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某種不可預測的結果,而這些“結果”是可以被引導的。
他可以主動去觸發厄運,讓自己在短時間內承受所有可能的不幸,
藉此積蓄某種命運的傾向性,並在關鍵時刻,將那股命運的天平向自己傾斜。
換句話說——他能操控自己的運氣。
這是他最近才真正摸索出的能力,也是他如今最大的底牌。
他剛剛甚至沒有動用“真實的謊言”,僅僅是依靠語言上的暗示,便讓梅夫人這個毒蠍美人產生了自我懷疑。
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運氣、心理戰、語言操控,這三者結合起來,能讓他在任何賭局中立於不敗之地。
他輕笑了一聲,眼底浮現出一抹輕蔑。
這些海盜?不過是一群玩牌拙劣的莽夫罷了。
他根本不需要依賴千面者的特殊能力,僅僅依靠人性中的猶豫和懷疑,便能在賭局中掌控主動權。
梅夫人的手指微微收緊,摺扇在掌心微不可察地顫動著。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對手——
一個真正的賭徒,一個能讓她產生錯覺、甚至懷疑自己的人。
她從不輕易動搖,但這一刻,她卻感到了一絲冷意。
她很清楚自己剛剛看見的底牌,可是為什麼,她會開始懷疑?她試圖用冷靜分析眼前這個男人,可她越是觀察,越覺得這個男人像是一片晦澀的迷霧,根本無法看透。
他仍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甚至連手都不老實地搭在她的腰上,時不時地輕輕摩挲著,彷彿全然沉浸在他的調笑之中。
可她現在卻笑不出來了。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她的目光悄然投向老霍恩,想要從那個老狐狸的表情裡找到答案。然而,當她看見老霍恩的神情時,她的心微微一沉——
老霍恩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下來。
這個從罪孽牌桌起家的老賭徒,這一刻的表情已然毫無掩飾,
他不再偽裝笑意,也不再故作鎮定,他的眼神陰冷,透著深深的忌憚與警惕。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按滅了指間燃燒了一半的雪茄,緩緩抬頭,目光沉靜地盯著司命。
“第二局,開始吧。”
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緩緩推開桌上的牌,動作依舊流暢而沉穩。
但他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同了。
他不會讓司命再那麼輕易地贏下去。
司命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隨手撥弄著籌碼,姿態隨意至極。
他贏了第一局,他知道老霍恩不會善罷甘休。
但他不在乎。
他只是輕輕舔了舔嘴唇,像是一隻終於找到樂趣的獵手,眼底浮現出愉悅的興奮。
“那麼……讓我們繼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