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樊樓,曾為大唐第一青樓,舊時賢達士人聚集之地。
今日,卻成蠻兵笙歌淫樂之所。
那一夜,樊樓上燭影搖紅,遼將酒宴席間,胡鼓齊鳴,犬色聲馬不絕。
朝廷降臣,飽學鴻儒,達官顯貴盡屈膝侍奉,紛紛命樓中名伶前來歌舞助興。
那伶人應召而來,身著一襲素衣,手持玉笛,面如玉雕,身形纖細,男身女音,姿態出塵。
伶人輕抬眸,望向堂上遼將,淡淡而笑,行禮開口:“吾雖賤籍,此身卑賤,卻也難侍奉侵國之仇寇,屠我子民之豺狼。”
遼將不明其意,側目詢問一旁鴻儒。
那鴻儒聞言變色,冷聲斥道:“此伶人妄言!伶人媚主,惑國亂朝,唐主失天下,爾等難辭其咎。
今日不過效仿郭汾陽郡王舊事,以微薄軀體事胡國,亦為保宗廟社稷耳。
你區區伶人,怎敢顛倒黑白?”
伶人聞言,抬首而笑,笑聲清冷如霜:“是了,吾等伶人,魅惑唐主,罪該萬死。
不過,先生,您等身為鴻學之士,甘為鷹犬,鼓動君王以父事胡國,賣國求榮,算不算罪無可赦?”
堂上大臣聞言,紛紛失色,低頭不語。
伶人又嘆一聲:“我本不欲與賣國鷹犬多言,只是今夜便是諸位最後一場宴席,特來送諸位將死之人上路,叫爾等死得明白。”
話音方落,四周火起!烈焰吞樓,樊樓上胡兵亂作一團,顯貴群臣爭相逃命,然門窗盡閉,火光沖天。
伶人一曲長笛奏響,笛聲幽揚,直透心魂,聽聞者皆仿若墮入無底深淵,目露呆滯,不知掙扎,竟連死於火中亦未發出慘呼。
烈火彌天,樊樓成焦土。
唯見高樓之巔,那伶人手持玉笛,長袖輕揚,笛聲在火光與月色間嫋嫋飄散。
天上一輪明月照耀如雪,月華瀉下,笛聲泣訴,悲那蒼生苦,怨那亡國恨。
自此之後,那伶人自人間消失無蹤,而樊樓之地,十里方圓內草木不生,冤魂常繞,哀嚎不斷。
傳聞,月滿之夜,路過此地者,常聽見笛聲悠揚,悲愴如泣,怨毒如刺,令人頭暈目眩,竟會迷失方向,尋聲而去。
至樓廢墟處,便見一伶人立於殘樓之上,
白衣赤袖,長髮垂落,手執玉笛,一曲終了,抬眸冷冷望來,眼中似有萬千冤魂哭嚎,直讓人毛骨悚然,隨即便再無聲息。
更有幸存者言,彼時伶人玉笛未響,口中卻念長歌:
“悲苦怨兮蒼生泣,殺不盡兮亡國恨。
子不語兮夜幽幽,路迷途兮影相隨。”
時人活活被吸盡魂魄,屍骨枯白。
笛聲再起,似月色照夜,更添寒意悽絕。
世人皆知,自此廢樓成絕地,月落伶人化為惡鬼,乃為“月落笛伶”,怨魂徘徊,專奪迷路之人魂魄,以慰其心中無盡的亡國之恨。
“子不語兮月淒冷,笛哀響兮訴蒼生。”
“好好好,好一篇月落笛伶。”千面者的萬般面目在虛空之中幻現,它們歡愉著,新的命運的誕生。
司命的手腕,命紋之星點燃了四顆,緊接著,那卡牌懸浮空中,彷彿火紋燎過
剎那間,卡牌泛起詭異的光輝,原本的幽蝦圖案逐漸模糊,一道新的影像緩緩浮現。
半是繁華半是廢墟的巨城,一座漂浮於虛空中的幻境樊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樓閣中,詭異的笛聲迴盪,彷彿能穿透靈魂,令人沉醉其中。
——月落笛伶,世界系中階 no.47秘詭(非繫結無法生效)
規則1(不生效):在幻笛樊樓範圍內,只要聽見笛聲,就會受到催眠,幻覺不限於火海、冰凍、水淹,或者殺戮,只要遭受幻覺即可立刻承受相應的傷害效果。
規則2(不生效):在樊樓領域巔峰時遭受月華洗禮,為持有人以及友方恢復傷勢,而非持有人,傷勢加重,直至死亡。
遺契(領域,付出代價後生效):
創造幻境,樊樓惡孽,在其範圍內承受隨機兩種集體幻覺,火海、冰凍、沉海、殺戮,持續十分鐘。
司命盯著卡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樣,就有趣多了。”
卡牌輕輕飄浮在他指尖,月華灑落在卡面上,彷彿映照著某種未知的命運。
他隨意地躺倒在床上,閉上眼睛,嘴角依舊噙著那抹懶散的笑意。
“千面者……這算是你的饋贈,還是你的試探?”
但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命運,已經在這一刻,被改寫了。
夢之海的夜晚,依舊幽深而神秘。
而在迷失者號的船艙中,一個賭徒,正在塑造屬於自己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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