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團建。
“團建”是個新概念,95年才從港島引入了內地,尤其以國營單位最為熱衷。團建可以是吃飯、唱k、喝酒,甚至是公費旅遊。
民企就寒酸多了,很多摳門的老闆,搞團建都得讓員工自己掏錢。
銷售部有小金庫,很有錢。
去了金八仙酒樓。
這一頓飯吃下來,少說也得一兩千。
這還是大廳呢。
裡面的包房,最低消費是三千塊。
在人均收入才幾百塊的當下,海港大都市可以說是把窮奢兩級演繹的淋漓盡致。在平安路這邊,很多人開瓶酒就能好幾千,一晚上能花掉兩三萬。
團隊聚餐得喝酒。
要了一箱現在很流行的小糊塗仙白酒。
一時就熱鬧起來。
周浩然不太想喝,有幾個大哥也挺照顧他,在幫他擋酒。
他也不好太排外,就說:“為了不傷感情,我喝;為了不影響工作,我喝一點。”
每次都是小抿一口。
別人還好說,組裡的領導來提酒,他還是這樣,就如同挑釁。
鍾建同很生氣,說不喝就是不給面子,以組長的名義命令他,必須把酒喝掉!然後,他就先做出表率,一杯酒悶掉了。
周浩然還是小酌一口。
導致氣氛一時很尷尬,三組、四組的幾個人,酒勁上頭之後,還陰陽怪氣的諷刺起了鍾建同,讓他眼睛紅通通的,對這小子恨透了。
第二天去上班,後果就來了。
鍾建同命令他,“去把辦公室打掃一下!地都拖了,桌子都擦了!”
周浩然客客氣氣,笑著說:“那我去把保潔請過來。”
“嗯?”鍾建同冷喝一聲,“找什麼保潔?我讓你幹!”
“可我不是保潔,我是銷售。”
周浩然就不像昨天那麼唯唯諾諾了,採取了適當的反擊,來觀察辦公室其他同事的反應。
果然,這話一出,鍾建同大吃一驚。
其他人也都紛紛轉頭,看向了這邊。
鍾建同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你就是個灰產,你本來就該幹保潔的活!”
周浩然搖搖頭,神色平淡,“組長,我的工作是銷售。你要是覺得辦公室沒打掃乾淨,我再把保潔叫回來,讓她重打掃一遍。”
“我就命令你幹!”鍾建同覺得在同事面前丟了面子,撕喝起來,“你一個小學徒,我還管不了你?”
周浩然的語氣不急、語調不高,卻有理有據,“組長,我想跟你請教銷售的經驗,你不告訴我。我想閱讀客戶資料,你們也不給我看。只讓我幹保潔的活。我覺得這對我很不公平。”
“我看你是不想幹了吧?我開除你!”
鍾建同憤怒之下,肩膀都在微微顫抖。
感覺面子撂地上了。
撿不起來了。
好在這時孟學民出現了,神色嚴肅的站在辦公室門口,不悅道:“一大早,有什麼事情不能說,爭吵什麼?”
鍾建同指著周浩然,怒不可遏的質問:“這就是你破格錄取的人?還有沒有點組織服從性?”
孟學民皺眉道:“年輕人,有點血氣,這不很正常?誰不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