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然的職場經驗，要遠超孟學民。
有些事情，孟學民看不透。
他早就猜到了！
孟學民之前說過，大臺長開會，想要進一步推動紅星臺的改革，這個提議卻受挫了，保守派以皇冠臺的“秦池酒”事件所造成的惡劣社會影響為藉口，反將一軍。
連皇冠臺的改革姿態，接下來都要往回收一收了。
紅星臺還敢衝那麼猛？職場裡，永遠都是上行下效。
上層是這種狀態，就一定會蔓延到下層。
孟學民和背後的生活頻道總監展玉山，都是改革派。
頻道內部，自然也有保守派的力量。
銷售部裡的鐘建同、邵空、田凱、謝和平幾人，就是保守派。
臺裡，保守派在反擊。
頻道里、銷售部內，保守派的勢力自然也要抬頭。
拿周浩然這個學徒開刀，有理有據影響小，是最佳選擇。
周浩然早就預料到了。
孟學民想要為他說幾句話，周浩然卻給他遞了個眼神。
“這事怪我，我沒跟主任彙報過。”周浩然笑笑，先把孟學民摘出去，“主任，這個禮拜，我的確有私下的舉動，去拜訪了一個客戶。”
鍾建同臉色一沉，喝道：“周浩然，你只是一個學徒，還沒有接受過任何銷售培訓。你有什麼資格代表銷售部去接洽客戶？”
二組的組長田凱也不悅道：“這樣可不行，沒規矩不成方圓。一個學徒代表銷售部去拜訪客戶，這多危險？這不是讓兄弟單位，都在看我們電視臺的笑話？”
孟學民抓住機會，語氣嚴肅的說：“浩然，這件事你得解釋清楚。第一，你手裡哪來的客戶資源？第二，你拜訪了哪家兄弟單位？趕緊說清楚，我們派有經驗的業務員過去，跟兄弟單位把事情說清楚。”
周浩然笑著說：“主任，是這樣，我有兩點要說明。”
“嗯，說吧。”
孟學民又拿回了主導權。
周浩然緩緩的說：“第一點，我手裡沒有老客戶資源，我拜訪的是新客戶。”
“新客戶也不行！”邵空還在陰陽怪氣，“派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去拜訪，還不被兄弟單位都笑死？真以為生活頻道沒人了？”
“閉嘴！”孟學民瞪他一眼，“邵空！這是在開會！你的組織紀律性呢？”
邵空笑呵呵。
一點不怕。
安靜下來後，周浩然接著說：“我拜訪的客戶，不是其他的兄弟單位，是一家剛成立兩年的電熱水壺廠。這是一家民辦企業。我記得臺裡下過檔案，要積極推進電視廣告和民營企業的合作。”
“民企？”
邵空忍不住笑起來。
鍾建同也勾了勾嘴角，忍俊不禁。
其他業務員，都或明或暗的嘆了口氣。
覺得小周可真難！有這幾個人盯著，小周的工作開展恐怕只會越來越難。
“既然是民企，就不用爭論了。”
孟學民畢竟是主任，有拍板的權力，一句話就蓋棺定論了。
現在銷售部的簽單邏輯，是“我沒錢了，求混的好的兄弟來幫襯一把”，所以要防止什麼都不懂的學徒破壞了“兄弟關係”。
可週浩然拜訪的不是兄弟單位，而是民企。
這樣的大前提就不存在了。
孟學民神色淡然的說：“之前大家也都收到通知了，為了完成下半年的銷售指標，銷售部需要資源最大化的利用，儘可能把每一位老客戶都爭取過來。”
鍾建同搶著說：“這樣的安排是對的，我搞不定的訂單，轉給了老常，說不定老常就搞定了。同樣的道理，老常搞不定的客戶，轉到我這裡，說不定也能起死回生。”
“老鐘的這個提議，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