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老洋房的市場還沒起來。
偶有交易，也都是外國人買。
國內的有錢人，對這種七八手、十幾手的老房子，都有忌諱。同樣的價格，去浦東、虹橋那邊買新蓋的大別墅不好嗎？等老洋房的市場起來，再想買，就很難了。
眼下就是周浩然趁著政策寬鬆入場的機會。
“這房子挺好的。”
稽映陽也看上了這裡。
周浩然開著帶她離開，笑著問：“要是搬過來住在這裡，怎麼樣？”
“算了吧？”稽映陽在這方面有些忌諱，“鎮不住吧？”
周浩然好笑道：“還怕有邪氣啊？”
稽映陽道：“剛才的房產資料，你不是也看了嘛。這房子最早是美租借工部局董事的房產，將近一百年了。那個時期的租借，做的都是鴉片生意，那些老外手裡都不知道有多少條人命呢。”
“那你這麼說，和平飯店誰還敢去住？那頂層的總統套，一天就得十幾萬呢。”
周浩然覺得她太敏感。
稽映陽白他一眼，“我不信你會搬過來。”
周浩然“哈”了一聲，“要做紅樓茶館嘛……對了，我要是真把這裡買下來了，改叫‘周公館’，你覺得怎樣？”
“不怎麼樣！”稽映陽語氣果斷，“你敢搶‘周公館’的名號？”
周浩然哼道：“海港這地方，哪還有什麼‘周公館’的名號了？曾經黃埔灘的周公館，那是周佛海的家。這種大漢奸，也配叫周公？”
“他不配，你就配了？”
“你這有點瞧不起人了吧？”
“有一個人，當初兩黨和談的時候，曾在梅蘭芳舊居住過一段時間。現在的說法，梅蘭芳故居就是‘周公館’。你猜這個人是誰？”
稽映陽神色戲謔。
周浩然哈哈一笑，就避開了這一茬，“校園卡的訂購計劃，已經定下來了。1.2萬張卡，還有80件讀卡器。大概得多少錢？”
稽映陽張口就來，“300萬。”
“你怎麼不去搶？”
周浩然瞪大眼睛。
稽映陽很奇怪的說：“跟公家做生意，不就是這樣嗎？”
“那你也差不多點。”周浩然可不好意思對學校下這種狠手，“成本大概多少？”
稽映陽道：“怎麼也超過100萬了，讀卡器都得原裝進口，成本高著呢。加上關稅、增值稅、所得稅，還有運輸、倉儲、損耗、售後這些渠道成本。都算下來，我這也賺不了多少。”
“這數字化建設，可真花錢啊！”
周浩然就多有感慨。
採購1000臺電腦，其中500臺是改善機房，另外500臺則是辦公使用。
這就得上千萬。
校園卡的專案，又得幾百萬。
校園網的工程，那就更大了，可能要把全校的路面全給挖開來鋪設光纜，耗資得幾千萬。
所以要推動985工程呢。
必須得挑出一批重點院校來重點扶持，否則資金上根本不夠。
稽映陽分析道：“復旦是你的學校，可不能開價太低。等校園一卡通在復旦推廣起來，別的學校跟進，採購報價一定會以復旦的訂單作為參考。”
周浩然忽然道：“陽陽姐，你這麼優秀，什麼樣的男人能降住你？”
“嗯？”
稽映陽睜大眼眸。
周浩然很認真的說：“我是這麼想的，一段男女關係的穩定，都要有依賴關係。這種依賴感不僅僅是出於生理需求，更是心靈上的慰藉和安全感。女性適度地依賴男性，其實是一種增進情感、促進關係發展的策略。這種依賴，並非軟弱的表現，而是對和諧愛情的一種投資……”
“行了行了。”稽映陽哭笑不得，打斷了他，“你發什麼神經？”
周浩然道：“我是覺得，你這麼優秀，得是什麼樣優秀的男人，才能值得你去依賴？”
稽映陽翻了個大白眼，嗔道：“說了這麼大的理論，總結為一句話，你想睡我。”
“咳咳，這個我不否認。”周浩然臉皮也厚，“可我覺得，這是有理論基礎的。你要是隨便跟了哪個男人，既是對你自己的不負責任，也是對我的嘲諷。”
稽映陽笑不可支。
還真別說。
只要不談工作，她的性別特點還是很明顯的，很有女人味。
“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了？”
稽映陽抿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周浩然大大方方的承認，“我聽說，你最近跟話劇中心的一個男的走得很近？”
稽映陽挽了挽耳邊的秀髮，“是有這麼回事。”
周浩然轉頭瞟她一眼，“你不想解釋？”
“沒什麼可解釋的，清者自清。”
稽映陽下巴微揚，頗為高傲。周浩然點了點頭，“但是女人的心都是柔軟的，陽陽姐，我可能比你更懂女人。就算你現在對他沒有什麼好感，可對方死纏爛打一年半載……說真的，鐵石心腸也容易融化。就跟跑銷售似的，軟磨硬泡是必殺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