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林董事還算了解,以前他主事華隆的時候,會議、宴席經常有碰到過。但林總裁接班以後,一下就換了行事風格,林總裁幾乎不太露面,可惜無緣得識。今天與徐先生相識也算是緣分。”李啟明從西裝口袋裡掏出名牌夾,遞過一張金燦燦的名片說道,“這是鄙人的名片,等下徐先生要是去‘天之極’的話,希望能和您喝兩杯。”
徐嘉良接過名片,“李董客氣了,你這麼一說,我是肯定要去‘天之極’坐坐的,就為了和您喝兩杯酒。”說完他低頭看了眼像是純金打造的名片,正面是碎的綠翡翠鑲嵌而成的“李啟明”三個字,背面則是黑白金屬模樣的二維碼和電話號碼,整張名片精美又奢華,貴氣十足。他心中萌生豔羨,覺得弄一張這樣的名片才有老錢世家的派頭,隨後又因為自己沒有名片而有些自卑,他笑了一下說,“真抱歉,李董,我這沒準備名片.”
李啟明擺了擺手,“這都是我們這些快要被時代淘汰了的老傢伙拿出來顯擺的玩意,你掃背面的碼,一樣的是加微信哈哈~”
“這可不是顯擺,我覺得特有氣質,反正我現在就很想弄一套,東施效顰一下。”徐嘉良笑容誠摯恭維的毫無痕跡,的確是古希臘掌管聊天技巧的神。
李啟明“哈哈”一笑,“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年輕人交往,等下一定要好好喝幾杯!”說完他又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過去。”
徐嘉良扭頭看了下徐睿儀說:“那得看他們什麼時候結束了。”
李知秋插嘴道:“閉幕式已經結束了。”他說,“我已經通知我們班的人,去門口集合,準備坐大巴去‘晴空公園’那邊了。”
“那我們得回班級那邊組織一下,他們還不知道我們換了地方。”徐睿儀回答道。
“知道了!”孫澤輝舉手興奮的說道,“我已經在班級群裡說了,現在大家都嗨爆了!都在問什麼時候去。”
“那我們現在過去吧!”徐睿儀轉頭說。
“你們怎麼過去呢?”李知秋問。
“我們沒準備大巴車,打算自己坐地鐵過去。”徐睿儀心中早有預案,因此回答的很流暢,毫不拖泥帶水。
“現在叫也還來得及。”徐嘉良連忙說。
“不用了。坐地鐵五號線也就七站而已,大家在‘晴空公園’門口集合就好了。”徐睿儀說,“比叫車快。”
“我們大巴車還有不少空位置,要不你們可以讓一些人坐我們的大巴車?”李知秋熱情的邀請道。
“看你們剩的位置多不多吧!”徐睿儀沒有立即回絕李知秋的邀請,笑著回答道。
“那就校門口見!”李知秋說。
徐睿儀不是那種矯情的人,點了點頭說:“好。”
徐嘉良又和李啟明握了下手,說了“待會見”,便和李知秋一同離開。徐嘉良像是隨意的掃了林懷恩一眼,說道:“我開了車,女兒,你等下組織好同學去晴空公園,可以叫兩三個同學坐我的車去!”
徐睿儀“哦”了一聲說:“爸,那你在校門口等我。”
徐嘉良點頭,“那我先去開車了。”說完他左右看了看,然後假裝不經意的從林懷恩的身邊經過,彷彿隨便抬手拍了拍林懷恩的肩膀,低聲溫和的說,“林同學,你等下和徐睿儀一起坐我的車。”
林懷恩欲言又止了一下,徐嘉良就已經走開了好幾步。他想:爸爸說的對,這個世界對有錢人的善意是無限的。
不管它是否虛偽。
但它是真實的。
可對林懷恩來說,善意也不是對方給予就得接受,就能接受。對他來說,這是個更為複雜的課題,因為媽媽教育他不能相信其他人,對他來說,學習最重要的作用之一,就是能夠甄別謊言。
主席臺附近的人潮逐漸散去,徐睿儀站在一群班委會的人中間,精準又迅捷的安排了任務,譚詩穎和孫澤輝去校門口統計李知秋班級的大巴還有多少位置。班長彭冉安和幾個同學去找老師,問老師們是開車、坐地鐵還是坐大巴。剩下的人組織班級裡的同學一起在校門口集合.林懷恩注視著徐睿儀條理分明的指導班級工作,就像她才是班長。其他人也沒覺得奇怪,更沒有問為什麼沒給他安排任務,各自快速的離去。
當徐睿儀看向他時,也不知道是不是瞳孔裡出現了幻視,還是太陽照射角度的緣故,徐睿儀的腳下竟出現了好幾個影子,就像她擁有好幾個分身一樣。
而他不知道自己距離她哪一個影子最近,又或者說他的鏡頭究竟捕獲的是屬於她的哪一個影子。
“怎麼了?”徐睿儀問,“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林懷恩連忙搖頭,“沒有。”徐睿儀笑了一下說:“我們慢慢往校門口走。”她將放在腳背上的黑色皮質mcm揹包拎了起來,背在左肩上,“我爸爸跟你說了什麼?要你坐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