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恩目送孫澤輝得意洋洋的下了主席臺,將相機放了下來,他長長的吐了口濁氣,走向了躲在陰影下的徐睿儀。她站在那裡,背靠著灰色的混凝土牆壁,叼著棒棒糖,玩著手機,腿邊有兩株風車草開出了幾粒白花,在微風中微微搖擺著,拍打著她修長白皙的小腿。
他似乎觀察到了有關夏天和等待,這種從不屬於他的浪漫感受,於是他又舉起相機抓拍了一張。
聽到了閃光燈的咔嚓聲,正玩著手機的徐睿儀抬起了頭,在一瞬的光暈中她自然的微笑了一下,當他放下相機,才問道:“頒獎完了嗎?”
“我們班的完了!應該是不用再把相機拿出來了?”他走近了才繼續說,“不過我還得把照片和影片全部匯出來,相機估計得星期一才能給你了。”
“相機有什麼好急的,你不教我,我自己都不會玩,先放你那裡都行。”徐睿儀把手機放進了口袋,又變戲法似的掏出來一根“不二家”棒棒糖遞給他,“剛才找我說話的低年級學妹給了我一把,但我只拿了兩根。”
林懷恩莫名其妙的就有些臉紅,他從徐睿儀手中接過棒棒糖,撥開糖紙,然後把糖紙折迭成了小方塊,放進了口袋,才說道:“其實我覺得初學的話沒那麼多講究,稍微注意一下光線,按下快門就行,我覺得你有天賦的。”
徐睿儀搖頭,“還是等暑假你教我。”她說,“線上教學也成。”
“好吧。”林懷恩笑。
“那我們先回看臺。”
徐睿儀轉身走,林懷恩含著棒棒糖和她並肩沿著牆根,在陰影中朝看臺的班級區域走。徐睿儀的髮絲香氣怡人,口中的甜味隨著唾液滾到胃裡,隨之彌散到全身,身體輕盈了起來。體育場的天空是橢圓形的,驕陽似火,將這橢圓的天空照的藍到發白,明明四面都很喧囂,他偏偏覺得很是寂靜。就像在哈德遜河邊漫步,東岸就是高樓林立的哈德遜,明明這裡就是世界的中心,可走在河岸卻有種遠離世俗的安寧感。
林懷恩正感慨男女混校的夏日美好,才走了沒幾步,徐睿儀的手機就震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看了眼說:“譚詩穎發資訊來了,叫我們去後臺那邊。說是班委會的人都在那,在商量等下聚餐的事。”
“嗯。”林懷恩點頭,“你還沒有把改地方的事跟他們說嘛?”
“還沒。反正自助餐那邊提前三個小時就可以取消預約,定金不要了就是。”徐睿儀指了下主席臺下方的入口,“我們先過去吧!”
“哦”林懷恩跟著徐睿儀向入口的方向走,他躊躇了一下才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說?有關突然換地方的事情?”
“啊!當然說是林家大少的功勞咯!然後閃瞎以為你狐假虎威的孫澤輝的鈦合金狗眼!”徐睿儀笑嘻嘻的說道。
林懷恩尬笑了一下說道:“可不可以別提是誰.”
“喂~自己不說謊的林同學,卻不介意別人說謊是吧?”徐睿儀衝林懷恩翻了個白眼,煞是可愛。
林懷恩連忙擺手,“不是。”他嘆了口氣,真誠的說,“我媽媽不希望我的身份被太多人知道,怕給安保工作帶來麻煩,我也挺討厭麻煩別人的.”
“好啦~好啦~”徐睿儀咬碎了口中的棒棒糖,“知道我們林大少身份尊貴,一般人不能輕易知曉”
林懷恩苦笑,“其實我很討厭這種感覺,就是別人一旦知道了你們家裡怎麼樣了,就改變了對你的看法和態度。我爸爸也跟我說,旁人總以為有錢人就能為所欲為,或者是不想做什麼就不做什麼,那是一種誤解。你看你媽媽,不缺錢了吧,不一樣被凡塵俗事困擾?不過有錢人確實比普通人能夠感受到更多的善意,不管這些善意是虛偽的還是真實,但的的確確,有錢人就是被世界的善意所寵愛著的。然而這種寵愛容易讓人迷失,讓人以為這些善意屬於自己,而不是自己背後的金錢或者權力。他告誡我,說我要警惕。”
“囈~~聽上去確實挺有道理的。”徐睿儀笑,“就是說這麼多,還不是在為自己說謊做掩飾。你媽媽不是教育你要誠實嗎?現在一到說謊的時候就把你爸爸抬出來了!”“我也沒有非要你說謊啊!你只要不提我就行了。”林懷恩小聲說,“我媽媽確實一直教育我人要誠實,她說誠實是力量的象徵,只有自重又有尊嚴的人才會擁有誠實這樣稀缺的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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