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儀稍稍扭頭瞥了林懷恩一眼,咬著粉嘟嘟的嘴唇,不動聲色的抬起穿著棉白襪和棕色制服皮鞋,側踢了林懷恩一腳。
林懷恩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徐睿儀的動作,但他紋絲不動,任由徐睿儀39碼的小皮鞋在他的新褲子上擦了條痕跡。她沒有說話,他卻聽到了她在說:“瞧你,給老孃惹的禍。”
捱了一腳,他卻差點沒壓住嘴角的ak47。他來自三一的情聖學長,曾說過一句至理名言,會打你女人只有兩種,一種是和你很親近的女性。還有一種是潑婦。
林懷恩心想:學長是不是沒有考慮到對方是“殺手”這種可能呢?
鄒老師明明看見了徐睿儀踢了他,卻視而不見,肅穆的問道:“有沒有問題?”
“好。”
“好。”
林懷恩和徐睿儀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彭冉安扭頭看了看兩人,抬手擦了擦眼淚,小聲說道:“沒問題。”
“那現在你們三個趕緊商量一下。”鄒老師說,“我看你們的表現。”
徐睿儀第一個轉頭向放雜物的地方走。林懷恩轉身跟上。彭冉安遲疑了一下才慢慢的朝著他們走。
林懷恩沒有看徐睿儀的背影,他看著腳下的草坪,踩著不存在的腳印。天空蕩漾著幾抹不那麼孤獨的雲朵,午後的太陽將人的影子濃縮成了一個點,也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刮來的一縷薰風,將低垂的那些彩色旗幟吹的飄了起來,也吹起了徐睿儀的披著的髮絲和裙角。這感覺就像是夏天突如其來,吹動了湖邊亭亭的桂樹,吹起了站在樹下少女的草帽。
即便她和你之間,就像是有一道海報彩頁和真實之你一樣無法跨越的鴻溝,可喜歡這種事情,並不是手中的按鈕。
你沒有這按鈕。
“你這是幹嘛啊?明明隨便應付一下,鄒老師也不會說什麼。”徐睿儀頭也不回,沒好氣的說。
“我媽媽從小就教育我,真正的紳士就是在所有人不敢說真話的時候,勇敢的去說真話。就是在你的朋友需要你說謊的時候,拒絕說謊,但和他站在一起直面真實。”
徐睿儀回頭看向林懷恩冷哼一聲說:“林懷恩,你這樣會沒有朋友的!”
林懷恩搖了搖頭,他剛準備開口,徐睿儀就搶答了。
“你可別說什麼如果我的朋友因為我說真話,而選擇不和我做朋友,那麼是她的損失”
“不”林懷恩又搖了搖頭說,“我本來就沒什麼朋友。”
“那還真是可憐啊!”徐睿儀停下腳步笑的幸災樂禍,“我朋友可多啦!”
林懷恩也停下了腳步,他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徐睿儀低聲問:“你真的有朋友嗎?”
世界這一秒彷彿陰了下來,就像是一片烏雲不識趣的遮住了太陽,然後夏天消失了。
燥熱的天氣,迎來了一場措手不及的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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