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你個肺.這金魚仔裝什麼裝啊?搞的比青叔還大牌,真以為自己是港督咩~”
林懷恩貼著牆紙,聽到了電梯裡傳來了羅智威不屑又惱火的吐槽。接著是王胖子那油膩沉悶的聲音,“消消氣啦~人家確實有裝的資格嘛~你看昨天鄭老闆請他吃飯,他不一樣拒絕了嗎?”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皺著眉頭繼續細心聆聽。
“這金魚仔一看就是黑戶,舉報給警察,這七十萬我們自己分了不好?峰哥非要說什麼放長線吊大魚。”羅智威像是拍了下電梯轎廂,發出了“砰”的聲響,“這下好了,錢金魚仔是拿走了,我看這大魚是要脫鉤了。”
“不一定行。”王胖子搖頭說,“從法律上來說,就算他們是黑戶,也能要走屬於他們的錢。”
“阿威,賺了二十萬可以了。”郭世豪說,“人要知足。”
“二十萬又不是我一個人賺了。大家按比例分的嘛,我忙前忙後又是找人,又是借錢,也才多拿了八千文,昨天光酒吧消費就花了五六千,純粹是在為大家打工來著。”羅智威說,“金魚仔輕輕鬆鬆就賺走七十萬,飯也不請我們吃一個,還這麼大牌。”
“人家也是承擔風險了的。阿威,賺了二十萬可以了。”郭世豪說,“人要知足。”
“二十萬又不是我一個人賺了。大家按比例分的嘛,我忙前忙後又是找人,又是借錢,也才多拿了八千文,昨天光酒吧消費就花了五六千,純粹是在為大家打工來著。”羅智威說,“我看峰哥就是不想惹麻煩”
“我覺得吳生說的對。”王胖子說,“對方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家,你想些鬼主意,別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啊。”
“不是普通人家會住奈米房?峰哥就是太小心了。”羅智威嗤之以鼻的說,“而且我就說錢不能給他,不說全部都留下,至少得找個理由留下一半。這樣好讓他繼續為我們賺錢.”
“別急,我看他在做衛生,看樣子一時半會不會離開這裡。“王胖子說,“再說他不是還有錢在油管嗎?不如在這方面想想辦法。”
“要我看,就得讓金魚仔知道我們新義安的厲害,這樣他才會主動投靠過來。”羅智威冷聲說,“這個世界上的人啊~只認拳頭和鈔票.”
“你們兩個啊~不要自作主張。”郭世豪說,“還是要跟峰哥商量著來.”
電梯開門的聲音響起,幾個人的聲音也越來越遠,直到摩托車引擎發出了咆哮,他們的聲音則完全消失不見。
這時他才繼續手中的動作,將牆紙小心翼翼的用刮子,一點點粘在牆壁上。貼牆紙比他想象的要難的多,稍一不小心就會留下氣泡,繼而讓整個面變得不平整。他反覆的粘了撕,撕了粘,也不知道浪費了幾張牆紙,才將一面牆貼好。
注視著整潔乾淨的牆壁,他鬆了口氣,心想:原來貼牆紙看上去這麼簡單的事情,居然這麼難。就像他以為賺錢是件簡單的事情,實際上一點也不簡單。
“如果不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我還真以為大家都會按邏輯行事也許,是我太天真了,這個邏輯是我的邏輯,不是他們的邏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行為邏輯這些邏輯來自他的父母、生活、教育.”
是不是這就是所謂的命運?
難怪人的命運是可以計算的,只要你掌握了他的出生他的家庭狀況,就能大致掌握他行為的邏輯鏈條,藉此可以推斷他的人生走向林懷恩越想越覺得玄妙,他開始覆盤自己做錯了哪些事情,才讓羅智威他們產生了這些不該有的想法。一邊思考,他又拆了一卷牆紙,開始貼另外一面牆。
忙活到傍晚,去了網咖的蔣書韻打來了電話,問他拿到錢沒有,在獲得了肯定的答覆後,蔣書韻便興高采烈的要求吃頓好的。
他提著旅行袋和師姐下了樓,一番商量三個人去吃了潮汕火鍋,蔣書韻喝了幾瓶啤酒,師姐陪著喝了兩瓶,他覺得啤酒不好喝,就喝了一杯。吃完飯三個人一路漫步,回那間逼仄的小屋,路上又去便利店買了冰淇淋和飲料。
錢一到手,日子過的就沒有那麼窘迫,變得舒坦了起來。他也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把整個房間改造一下。
林懷恩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錢帶給人的愉悅感,回到那間糟糕的房間,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注視著天花板心想:花錢的確是件很快樂的事情。
兩天之後,那個六百多塊的馬桶墊還是明珠投暗了,被它扔進了垃圾堆。他實在受不了那髒髒的馬桶,乾脆的換了個全新的智慧馬桶。不僅換了馬桶,就連整個衛生間都重新貼了遍瓷磚,還換了個新的洗手盆、龍頭和鏡子。房間裡則貼了牆紙,鋪了地毯,還給床加了席夢思.不僅如此他還將上下鋪的樓梯更換成了實木樓梯,在樓梯下面裝了可以儲物的櫃子。折迭桌也改成了更改成了更大更長的雙摺迭桌,不用的時候可以收起來掛在牆上,用的時候可以鋪滿床前面的整個空間,相當於一個小長桌。
整個房間被他改的煥然一新,就跟參加了電視節目《全能住宅改造王》似的。
蔣書韻看著他又在更換頂燈,扶了下額頭說道:“你這是何苦呢?不如直接換個房間啊.”
他坐在上鋪的邊緣,沒有低頭,小心翼翼的擰著螺絲,“問題是還沒有換房間啊!”他盯著燈座說,“哪怕只剩下一天了,也得讓自己住的舒服一點。”
蔣書韻嘆氣,“我真是服了你了。”她坐了下來,在柔軟的席夢思上彈了彈,“不過確實舒服多了,前幾天睡的我腰痠背痛的,就跟以前沒有穿帶承託的兇衣一樣。”
他旋轉著螺絲刀,沒有多想,下意識的問道:“那麼重麼?”
蔣書韻把頭從床鋪下面探了出來,仰頭看向他微笑著問:“要不要感受一下多重?”
林懷恩低頭,白天沒有燈光房間依舊昏暗,只有被床鋪隔成兩半的窗戶透過來幾絲慘白的光照。這光照近似明亮的月光,就像是幾片凌亂的霜雪鋪在蔣書韻的床上,她的臉上,還有胸口的雪肌上。
他腦子裡出現了蔣書韻站在講臺上穿著保守老氣衣衫講課時的畫面,那個時候她端莊極了,完全不像是現在這般奔放。但奇怪的是他看著現在的蔣書韻,覺得她輕佻的表情和語言就像是食人花的誘餌,你得小心翼翼。而偏偏在讀書的時候,他看著講臺上的蔣老師,彷彿就像是看見了瑪蓮娜。
對,就是瑪蓮娜,莫妮卡·貝魯奇主演的一部電影,應該說是他對戀愛這種意識覺醒的電影——名字叫做《西西里的美麗傳說》。
這個瞬間,他感覺自己像是電影裡的男主角雷納多·阿莫魯索,將眼睛貼在窗邊,透過那道神秘的縫隙,隔空偷窺著瑪蓮娜。看著光線穿過傾斜的木片百葉窗,落在她赤著的肩頭,那弧度飽滿圓潤,面板在光下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蜜色,細膩得能看見底下淡青色的血脈,像埋藏在暖玉里的河流。
還有那領口敞開的一線,僅僅是一條狹窄的、意義不明的間隙,卻像是是通往未知寶藏的幽徑。
那幽徑神秘而溫熱,是少年所有白日夢的深淵。
蔣書韻朝他揮了下手,“喂?林懷恩,你看著這麼認真不是真想下來稱下重量吧??”林懷恩這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說道:“沒蔣.老師你在說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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